楼月绝不怀疑,如果自己落单的话,吴覆绝对会毫不犹豫、不计后果地杀了她报仇。
这时候,她反而庆幸自己是公主了,走到哪里都有一堆宫人随侍,这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寒柳院不过十来步见方,院子中间有一棵大柳树,只是半死不活的,树叶在秋季连绵的阴雨中早都掉光了,愈发显得死气沉沉。
好寂静,这院子寂静的简直不像有活人。
吴覆经年累月,就独自住在这里?
楼月不敢想象自己如果被常年囚禁,会怎么样?只怕会寂寞地发疯吧?
她不由得皱起眉来。
站在大门口,楼月将寒柳院一览无余,却不见吴覆的身影。负责看守的太监连忙引路,“公主,那姓吴的想来是在屋里呢。”
太监一边引路,一边在心里感叹。
明明今天早上西楼公主刚把那姓吴的倒霉鬼打得半死不活。按以前,公主要消停一段时间的。怎么今天却迫不及待,又乌央乌央带着一群人来了。可是瞧公主这面色,也不像是有火气的样子啊?
太监想不明白,只是暗暗摇头——那姓吴的倒霉鬼,这下又要吃苦头喽。
要说那小子也真是硬骨头,挨了这么多次打了,竟一次都没有向公主跪地求饶过。
感慨归感慨,太监也不可能做什么去帮助吴覆,他才不管这些事呢,只要吴覆待在寒柳院里不跑出去,就是死了他也不管。
太监将西楼公主引到吴覆的屋外,一脚就把紧闭的屋门踹开了,“人呢,滚出来!”
楼月实在没料到那太监竟这样粗鲁,刚要制止,却猝不及防对上屋中人一双漆黑而仇恨的眼睛,话便咽下口中,再不能说。
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吴覆从床上直起身子,极警惕地望过来。
他睡得太死了,以至于没有听到寒柳院外传来的声音。
今天上午,云心公主派人给他拿了些治外伤的药膏,而后,吴覆就重新被关回了寒柳院中。
他忍着疼痛敷了药,便再也扛不住,昏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竟看到西楼公主又带人涌入了寒柳院。
吴覆死死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一双黝黑的眼牢牢盯着最前方的西楼公主,满是仇恨——她又来了。
今天上午她刚刚鞭打过,往常该能消停几天的,为什么这么快又来了?
吴覆感觉身上泛冷又发热,鞭伤道道蛰痛,让他的意识有些不清醒。
要是再被鞭打几十鞭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吴覆死死咬着牙,他只恨今天竟没有抓住那次机会,将西楼公主杀死!
【黑化值提高5%,当前黑化值74%。】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让楼月一愣。
不是,怎么黑化值就涨了,一涨就是5%。她做什么了,她什么都没做呀!她就是想来探望伤员都不行吗?
不至于吧,吴覆连见到她都要暴涨黑化值?
这还怎么完成任务啊!
楼月大感头痛,偏这时那看守寒柳院的太监冲到床前,一把就要把吴覆扯下床去,骂骂咧咧道:“还不快滚下来!”
只是吴覆虽遍体鳞伤,却依旧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太监推开。
太监脸上顿失面子,又知道西楼公主最喜看人被凌虐,便愈发发狠了起来,手脚并用非要把吴覆扯下床来:“好小子真是骨头硬了!”
楼月呵斥:“住手!本宫还没发话,你倒先替本宫做主了!”
那太监见公主训斥,立刻如鹌鹑一般缩手缩脚,动都不敢动了,生怕惹了公主不快,“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楼月冷哼一声,却见吴覆死死盯着她,慢慢从床上起身,站在了床边。
只是他并没有任何要行礼的样子,而只是浑身肌肉紧紧绷起,垂在身体边的双手死死攥成拳,简直像是一只在寻找生路、或者即将拼个你死我活的困兽。
楼月见他这样,立刻警惕起来,后退一步,生怕这家伙一个不防又朝她冲过来,准备将她杀死。
她好不容易能再活一次,对自己的小命非常的珍视!
她吩咐道:“秉烛,食盒。”
秉烛是西楼公主身边伺候的贴身侍女,她手上提了个装满糕点的食盒。西楼公主喜食各色精致糕点,殿中常备,楼月就叫她装了些糕点。
她想,吴覆常年吃不饱,总是挨饿,这时有些精致的糕点让他果腹,说不定能降些黑化值吧?
从秉烛手上接过食盒,楼月看着满脸警惕与仇恨的吴覆,想了想,开口试着拉家常:“吴覆,你吃了吗?”
吴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