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兮与陈嬷嬷对视一眼,陈嬷嬷上前:“老奴去年到流云殿后,逐一问过各人的底细,夏青并未提及自己有个兄长。”
翟素骤然抬起头:“许是她忘了!”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许是她忘了幼时的事……”
她并不认同:“灏儿如今七岁,不但记人,说话都有模有样了,九岁的事,若说忘了,怕是不大可能。”
“太后!”翟素往前跨了一步,陵渊立马拦在他身前:“烦请太后将夏青传进来,一问便可明了。”
她朝陈嬷嬷点了点头,陈嬷嬷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将夏青带了进来。
“昕儿!”翟素霎时扑了上去,抓住她的胳膊:“是你吗昕儿!”
夏青立刻挣脱开,退了几步,立在陈嬷嬷身侧,陵渊赶紧将翟素紧紧拽住。
“夏青,这位翟大夫说你是他的胞妹,你仔细看看,可有此事?”
夏青头都没有抬,语气平静:“回太后,奴婢没有家人,更没有兄长。”
“怎么会!怎么会!”翟素像发了疯一般,号啕大哭,语无伦次:“昕儿你是方州人氏,你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妹妹……”
可是任他再怎样闹,夏青始终没有别的话。
在座的人都看出了异样,若是真无此事,见着这样的人,可能是惊恐、害怕、嫌恶……独独不可能像夏青这样平静。
“魏王你先带人回去。”褚云兮使了个眼色,陵渊会到意,马上把人拖了出去。
谁知人刚走,夏青就跪了下来:“奴婢不敢欺瞒太后,他是奴婢的兄长,但奴婢不想认他。”
一夜休整过后,翌日一早,随行各人都换上了猎装。陵灏坐在看台中间,褚云兮在他的右侧,陈怡君陪侍在一旁,现场气氛热烈,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在围场上一展身手。
褚云兮正与陈怡君说着话,突然听到前方一阵欢呼声起,接着便看见一名女子穿着红色猎装,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怎么,羡慕了?”陈怡君见她都看呆了,打趣道:“太后回去练练,秋猎还来得及。”
褚云兮笑着白了她一眼,也不恼,视线全在红衣女子身上。
大周不尚武,便是男子,也是陆垣那样的更受欢迎些,女子更是困在后宅中,以相夫教子为己任,遇上这样的女子,叫人根本挪不开眼。
红衣女子穿过人群走到陵渊面前,施了一礼:“魏王为何不换猎装?”
陵渊端坐着,手执茶盏,不作回应,也不抬头。
“魏王今日不上场吗?”
依旧是一片沉默。
红衣女子不死心,绕到他身侧蹲了下来:“今日围场,若是少了魏王,还有什么意思?”
“魏王真是无礼。”陈怡君看不过眼,小声嘟囔了一句。
起初众人见她主动上去与陵渊搭话,猜测二人是旧相识,谁知魏王像个耳聋目盲的人一般,不听不看,不给一点面子。
周遭已经隐隐有些嗤笑声,褚云兮见红衣女子脸色难看,便命刘元召她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宋琬琰。”
“怀琬琰之华英。”她眼眸里透着温柔:“好名字。”
“本宫看你一袭猎装英姿焕发,应是有些本事,围场向来是男儿的天下,一会儿你可不能怯了场,一定要给咱们大周的女子长长脸。”
“是!”宋琬琰领命下去,打陵渊身边经过时,还特意瞟了他一眼。
陈怡君全部看在眼里,等人走远了,侧过身子低声问:“你这是在给魏王解围?”
褚云兮一脸错愕:“你看不出来吗?我是在给宋琬琰解围。”
陈怡君撇撇嘴:“只怕她未必领你的情。”
一个时辰过后,前方陆陆续续有人回来,众人一听见动静便抻着脖子往前看,见回来的人手里拎的都是些野鸡、兔子之类,不免有些失望。
也有猎到狐狸的,引得大家都围上去,通身雪白雪白的,煞是惹人喜爱。
只是时间一长,又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在场的人耐性都耗尽了,便有些坐不住,正当众人懈怠之时,忽地有人飞奔而来,嘴里喊着:“抓到了,抓到了!”
陵灏一下来了兴趣,从宝座上弹起来,双眼放着光:“抓到什么了!”
那人扑在台前,喜形于色:“回陛下,猎到了一头猛虎!”
陵渊脸色一变,“噌”的一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