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大哥屏气凝神,专注地盯着镜头,忽然一串脚步声突兀响起,嘈杂喧嚷。
三人闻声朝进门时的另一侧游廊望去,杜云柯率先冲进来,将追逐他的人关在门外。
插上门栓后,什么也顾不得,路过她时打了声招呼就急吼吼从另一侧逃跑。
沈汀漪不明所以,但听门后那人推不开,急得在外面大喊,随即明朗。
感情不是冤家不聚头,程昭岸又被杜云柯将了一军。
不知道是不是要原路返回去追,快到门口时声音渐息,但木栓刚被移开,门后的人就抬脚冲出来,她猝不及防连退好几步,差点没站稳。
注意到她的踉跄,程昭岸脚步一顿,追出去时偏头多看了一眼,留下一句“快跟我来”,便转头就走。
还在原地发懵的沈汀漪应声跟上,刚才被景色吸引,走得太快,她都没注意东侧还开了扇侧门,此门通向一间院子,院内架着摄像机。
小院逼仄,没有厢房,只一间朝南的屋子,门上悬挂匾额,题写品茗二字。
清白古色间,坐在窗台边的李思恩娇艳明媚。
看到程昭岸和沈汀漪,她一脸惊喜,挺直了背朝他们招手。
“快来快来,刚好茶要煮好了。”
屋内陈设极简古朴,除了窗台边的一副桌椅,周围全是摆着茶具和茶叶的木架,角落炉火上的茶壶滚滚沸腾,一位中年女子揭开壶盖,满屋飘着浓郁清香。
李思恩拉开身边的玫瑰椅,拍拍椅背示意沈汀漪坐下。
程昭岸直接坐在对面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杜云柯呢?”
“在你们后面进来的,他跑那么快,我怎么知道在哪。”
炉子边的女人端来三个小巧的茶杯,清透的茶汤流入公道杯,淡雅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在盛阳的窗台边水汽氤氲升腾,香气四溢。
“你跟他一队,不会是故意这么说的吧。”
李思恩举起茶杯仔细端详,豆青色的釉料均匀透亮,杯口还画着一只站在枝桠上的喜鹊。
“这太精致了吧,这小鸟画得好逼真啊。”
店长斟完茶后,沈汀漪点头致谢,抬手时却被李思恩打断。
她盯着沈汀漪递到口边的杯子说:“每个杯子还都不一样诶,你这个外面是桂花的。”
再看对面程昭岸的杯子,图案也不一样。
“这些是微瑕残次品,不能卖就留着做样品使用了。”店长笑呵呵解释,“不过放心,每次客人用过后都洗干净消毒过了。”
李思恩点点头接过茶杯,白色的内壁茶汤清亮,她抿了一口就放下咂咂嘴,好奇地问:“这里还卖什么?”
“茶具、茶糕还有茶叶。我们的茶叶是当地很有名的特产,一点也不输龙井、碧螺春这些绿茶。游客多的时候,雨前茶一上架就能卖空了。”
老板笑呵呵地说着,手不自在地揉搓围裙。
程昭岸拿起茶杯一口咽下,也品不出什么特殊的,只掂量把玩杯盏。
“这儿有没有锦囊?”李思恩眨巴着眼睛问。
店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好在景区提前下发过通知,今日有来录节目的,现在又有两个大哥扛着摄像正对这里,她自然也能看出来这三人是明星。
立刻恢复了方才的热情,笑得有些尴尬,说:“没有。”
窗边突然探出一个脑袋,趁众人不备,亮一声嗓子:“诶,我这儿有。”
杜云柯见惊吓的效果显著,嚣张地笑着走进屋里。
“你跑哪儿去啦?”李思恩负气问道。
杜云柯一只手叉腰,扶着门边往里走,进来就推搡程昭岸,让他往里挪个位置。
“我躲他去啦,谁知道我都跑出去了,也没见追过来,合着耍我呢是吧。”
程昭岸稳稳坐着,任他怎么推搡也不让给他,最后还是看茶室老板走过来,这才迅速起身坐到窗边的座位上。
老板递上一只新茶盏,刚拿起公道杯被他抬手拦下。
“谢谢,不过我不喝茶,还有别的吗?”
程昭岸接过公道杯给自己斟满,“就这个,不爱喝拉倒。”
“你怎么这态度,我骑半天车找你俩,进来就被你追着抢锦囊,跑到现在肚子都饿了。”
他浅浅抿一口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废话!外面停的那辆车,上面还别着摄像头。”他急得说话飞快,“你俩骑的不就是红色格子遮阳布的车吗?”
沈汀漪看他俩一来一回拌嘴,像极了小学生幼稚互掐,在旁抿嘴偷笑。
“这里还有茶糕。”李思恩忽然小声提醒。
她飞快地瞟了程昭岸一下,又冲杜云柯眨眨眼睛暗示,两人开始默契地一唱一和,忽悠程昭岸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