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抱着奚缘,带着朋友们浩浩荡荡来到了登仙梯。
这一阶一阶高耸入云的石梯,阻拦了无数人求仙问道的路,而现在,不光是想要拜入归一宗的北宫昭要爬,他们这种正规弟子其实也逃不了。
陈浮怀疑宗门限制他们下山是因为每次上山都要走路上去,但是每次上去都很累,久而久之,弟子受不了容易跑路。
但为了感谢师妹为她队伍做的贡献,就算师妹又沉重了点,陈浮也愿意把她抱上去。
“不用,”奚缘非常善解人意,“我怕你也死半路了。”
她对着空气喊了声“灯灯”,莫等就不知从哪冒出来,不由分说抱过奚缘,消失在远方。
陈浮面上浮现和君无越见到北宫昭一样的疑惑:不是,朋友?
这也要抢啊?
……
归一宗许久没遇到过靠爬登仙梯拜入宗门的修仙者了。
毕竟他们创立以来每年出去招生恨不得飞过的大雁都抓下来测测灵根,实在很难漏掉有天赋的人,当然,也不是说就完全没有爬登仙梯的,但是往往坚持不到一半就只能放弃。
登仙梯上刻有阵法,非本宗弟子越往上,受到的阻碍也就越大,因此,猛然发现有人爬了八千阶,宗门不少人都被惊到了。
“哇,有小笨蛋,”陈绘说,“他明明可以等个三五天的,到时候冷如星就带队下山了。”
直接在山下守株待兔不就好了。
“等如星下山的话,他就是下一届的学生了,”卫重温和道,“这么大点的小孩,一个人生活一年是很艰难的。”
陈绘却并不这么认为,她妹妹这几天使唤冷如星,回来跟她说极顺手,往往是你起个头,冷如星就能理解意思并完善整个计划。
这样的人,不可能不为新生留下足够一年生活的资源。
奚缘靠在莫等怀里,随着大师兄他们到了宗门广场,这几日正是一年级放假,四年级收拾东西准备下山的时候,广场人不算少。
弟子们见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宗主等人,自然是偷偷摸摸发玻璃纸叫上亲朋好友来凑热闹。
不多时,奚缘四下张望,就见到了许多熟面孔,只能说,平日上课时同窗们都没那么积极啊。
等北宫昭历经千辛万苦爬上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上千人一言不发,只是齐刷刷地望过来,上下打量他,恨不得给他盯出个洞来。
饶是他这么沉着冷静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当然,宗门早有专门的人等候在附近,他一上来就请去测了灵根,填了张个人信息收集表。
北宫昭天赋自然是上上乘,优秀的弟子最好由优秀的老师教,卫重便要询问闻人渺意下如何。
只是左右扫视一圈,并没有见到闻人渺的身影,于是询问陈浮:“你师叔呢?”
作为宗门知道小道消息最多的人,陈浮当然答得上这个问题,她说:“闻人师叔在和他的徒弟谈心。”
卫重再次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看见他的小师妹在和师叔说笑,看见自己最得意的徒弟在忙前忙后,还看见戒律堂实权堂主在和她姐姐炫耀说冷如星真的很好使啊。
就是没看见闻人渺,于是又问了一遍。
陈浮理所当然地重复:“因为他在和徒弟谈心嘛。”
意思就是根本没来。
卫重心说我又不是耳朵聋,但你自己想想,闻人渺这个人和谈心哪个字搭边了?
闻人渺不来,意思就很明确了,他不打算收徒弟,刚好北宫昭更适合走法修的路子,刚好宗门最好的法修也在!
卫重看向他的小师妹——身旁的座驾,莫等接收到了他的视线,摸了把奚缘的脑袋,依依不舍地把人放到了师侄怀里,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欸,不是?
卫重和他师妹面面相觑。
奚缘说:“我好像被弃养了……不是,我的意思是,灯灯也不打算收徒。”
那怎么办,卫重只能自己把人收下了,至于教学,可能需要北宫昭自力更生一下,去蹭奚缘的教学资源。
“辛苦师妹了。”卫重叹气,毕竟他自己都学得不怎么样,实在不敢误人子弟。
“大师兄好像很看重他耶,”奚缘问,“为什么呢?”
卫重沉吟片刻,给奚缘说起了修仙界的密辛:“传说天下动乱之时,北方天君就会降临人世,救黎民于水火之中……天君在人界行走用的就是‘北宫’这一姓氏。”
奚缘想了想,打开玻璃纸,决定把自己的昵称改成北宫惜缘,遗憾发现昵称七天才能修改一次。
可恶!玻璃纸毁了她的天君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