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知和的脸上很快爬满茫然:“……什么孩子?”
“它还不是一个孩子,只是一个小小的胚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待在我的身体里,今天早晨,我发现它没有了。”
“没有了?”褚知和锈住的脑子无法思考,喃喃道:“那去哪儿了?”
他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觉得自己干燥的皮肤上满是粘液,“我想洗澡。”
他的脚掌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用发软的腿颤颤巍巍站起来。
褚知和推开浴室的门,打开花洒,在哗啦啦的流水声中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几分钟后,郴铭猛地起身朝浴室的方向走去,一把推开门。
褚知和倒在地板上,身上还穿着那件单薄的浴袍,被水打湿后隐约能看见被触手勒出的淤青。
上午九点,隔壁办公室还没动静,付承川拉开门,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褚知和电话不接,信息也没回,他又打郴铭的电话,这次倒接了,只不过对面的语气十分不耐烦:“什么事?”
“你回A市了吗?”
“嗯。”
“知和怎么没来上班,出什么事了?”
“身体不舒服,今天不去了。”
付承川:“哪不舒服?需不需要去医院?”
郴铭用汤勺搅拌被煮得冒泡的粥,面对付承川的追问他一脸厌烦,他会照顾好阿和,不需要任何人多余的关心。
“有点发烧,已经吃了药。”
郴铭说完,按下挂断键。
发烧?
“怎么……喂?”
电话被挂断,付承川有些窝火,这才走了几天,一回来就折腾人?!
公司没要紧事,他当即驾车向褚知和家里赶。
门被砰砰敲响时,郴铭正在用手揉开褚知和身上的淤青。
他还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伤中。
然而,一门之隔,让他讨厌的付承川又出现了。
郴铭打开门,付承川急吼吼地问:“昨天回家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发烧了?”
郴铭白了他一眼,“去酒吧喝酒了,能不发烧?”
“这和喝酒有什么关系,他也就喝了那一小杯。”说着就要往卧室走。
郴铭拦住他:“阿和在休息。”
“我看一眼又吵不醒他。”
“不用你看。”
付承川顿住脚步:“啊?”
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竟然是从郴铭嘴里说出来的——不用你看?
“我是阿和的男朋友,我们才是最亲近的人,我会好好照顾他,”郴铭面无表情的脸上带了丝嘲弄:“你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不应该好好控制交往的分寸?”
付承川像是被人迎头敲了一棒,脑子嗡嗡响,“你大爷的普通朋友,我和褚知和穿开裆裤玩泥巴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神经病,你是不是神经不正常?”
他正想绕过郴铭去卧室,不想被死死扯住,郴铭的力气大得惊人,付承川发现自己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两条腿不听使唤似的后退,很快——他被丢了出去。
郴铭砰的一声甩上门,又反锁上。
付承川对着大门傻站了一会,一肚子愤懑,“我招你惹你了……”
褚知和的电话仍是打不通,那些凶杀案倒是一股脑地全在付承川脑海里浮现出来。
刚刚他们吵成那样,知和竟然没醒吗。
付承川打了个寒颤,心想:谈个恋爱而已,也不至于杀人吧,应该是因为吃了退烧药才睡得沉。
“砰砰砰——开门,郴铭你这个王八蛋快给我开门!”
郴铭选择忽略噪音,直到睡梦中的褚知和皱了下眉头。
门被猛地推开,差点拍付承川脸上。
郴铭阴着脸:“鬼叫什么?”
“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付承川的手拍门拍得红肿,他轻轻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见不到人我是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