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就是有名的飞水潭了，说是有名，其实不过是个网红打卡点。

走到附近，沁人的凉意袭来，周遭的温度骤然降下来，令人感觉浑身舒畅。

方清逸指着前面拍照的两个女生：“你说这不是巧了，又跟美女碰面了。”

橙子招呼着大家拍张合照，朝陈聿为眨了眨眼睛，陈聿为也配合地拿出相机。

“那谁来拍照？”余子尧疑惑。

橙子说：“这还不简单。”

橙子上前跟刚才拍照的女生说了两句，其中一个女生很爽快的答应了，从橙子手里接过相机，熟练地操作，招呼着他们靠近。

大家默契地向中间攒动，摆好姿势，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孔楚瑜侧过头，陈聿为也低头看她，目光错开，心虚地低下头。

她的左侧是橙子庄绍，陈聿为的右侧是林寻唐迩，其余人半蹲在前面。他们被挤在两对情侣中间，像夹心饼干里的果酱，黏在一起。

很好闻的青柠香味在鼻尖萦绕，她恍惚，像是回到了毕业那天，被老师招呼着拍毕业照，男男女女心思各异，几对小情侣费尽心思站在一起，众人看透却不拆穿，默契地让位。又或有不想几年暗恋付诸东流，趁着最后关头勇敢一回。

孔楚瑜和夏淼从中间被换到角落，脑子里却一片平静，干净得只剩下一个念头，终于……毕业了。

毕业照至今保留着，被她塞在最底下的抽屉里，可能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拿出来看看，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是否已经陌生，又或者说还能对号入座吗？

而此刻，她站在陈聿为旁边，俨然成了男男女女中的一员，也藏着同样的小心思。

幸运的是，喜欢的人在身边，而他正好也喜欢你，那一层窗户纸昭然若揭，谁都可以戳一下。而她更愿意透过洞眼看他，好像看得更清楚一些。

三二一，再靠近一点。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这段记忆也被定格在相机里。

大家默契散开，齐声向拍照的女孩道谢。

随口聊了几句，发现两人竟是隔壁艺术学校的学生，距离迅速被拉近，感觉亲切了不少。互相交换了名字，拍照的女生叫张兰茹，和她同行的女生叫佟黎。

“你们都是A大的啊，好厉害呀。”张兰茹赞叹出声。

佟黎跟着附和：“不像我们，混个学上罢了。”

林寻不赞同地反驳：“人各有所长，没什么好做比较的。”

橙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把自己摘出来，“嘿嘿，他们才是学霸，我就是在混日子。”

方清逸闻言一笑，也没反驳，指了指旁边的梁炎，“喏，这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两个年级第一第二在这，其他人可不衬得跟学渣一样。”

梁炎也不生气，高高兴兴接下了这个头衔，轻推了一下陈聿为和唐迩。

张兰茹不走心地恭维了几句，心里却不以为意。反倒是旁边的佟黎多问了几句：“他成绩很好吗？”

问得没头没尾，也没指名道姓，一时让人不知如何回答。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佟黎直勾勾盯着的人是谁。

孔楚瑜眼神里闪过兴味，跟着众人把目光投向陈聿为，等着他回答。

几道灼热目光袭来，离自己最近的那道更甚，陈聿为陡然生出怀疑，这个问题问的不是成绩，而是自己的命数。

斟酌片刻，还是选择装傻充愣，把唐迩推出来挡枪。

唐迩感受到后背的力道，只当问的是自己，上道地接过话：“成绩这东西嘛，得跟自己比，那还是有很大进步空间的。”

佟黎笑了一下，单刀直入地问：“那你呢，陈聿为？”

十个人的名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她没一会就把陈聿为的名字记住了，到底是上心了。

名字好听，模样好看，身材也好，还就读名牌大学，跟她的理想型贴的不能再贴，带出去不知道比之前那些好多少倍。佟黎自认模样上佳，追她的人不少，对男人基本是手到擒来，觉得这次也不例外。

“马马虎虎吧。”陈聿为不咸不淡答道。

佟黎笃定：“那成绩这么好，想必是心思全用在学业上吧。”

“也算吧。”

佟黎继续套话：“那平时应该都在学校，不怎么回家吧。”

“不远，偶尔也回。”

“那岂不是很近？”佟黎琢磨着应该是本地人，家境也不错，不然也不能有事没事就回家。

陈聿为点了点头，不欲多说。

三句两句就把情况套得差不多，橙子见状，心里警铃大作，哪怕刚才聊得再好，也知道关键时候要帮谁。

对面女生就是个人精，来翘自家乖乖舍友准男友的，她撇开和庄绍牵着的手，挤到孔楚瑜旁边，捏了捏她的手心，提醒她注意。

孔楚瑜没觉得有什么，倒挺佩服她的勇气，感兴趣就搭讪，也不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