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羽将整只鸡剥皮破腹,看到里面满满的酱汁,撕开一点肉,沾了沾酱汁,自己吃了一口,啧一声,赶紧又撕一块肉,沾酱汁,送到夫郎嘴里。
狗蛋儿眼睛眨了眨,敢情鸡腿还不是最好吃的呀!
他刚想将手中的鸡腿也去蹭一下汁,突然想到前头赶车的大哥。
于是蹭了蹭谢非羽,下巴往车头那边点。
谢非羽就懂了,就着荷叶在胸脯上撕了一块肉,递过去:“卢大哥,要不要吃鸡?”
卢大哥闻着这肉香,早就馋得不得了了,只一个劲儿假装没闻到,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的偏头看过去,看人家小两口吃得香,只恨自己没买一个。
就在他又想偷偷看一眼的时候,人家小汉子将鸡肉送到跟前来了。
他还想推辞,但刚张开嘴,口水就要流出来,到嘴的话都噎了回去改成:“多谢多谢,哎呀这肉真香呀,哪家买的?”
谢非羽坐了回来,冲狗蛋儿笑笑。狗蛋儿很开心,眉眼弯起来的弧度越来越大。
这就是有男人指使的好处。
他性子内敛,一点都不喜欢与人相处。
他觉得这个男人挺旺他的,今天一下子就将鸡给卖掉了。
买了冻疮膏,手也不痒了,虽然还买了唇膏,但这东西润润的涂在唇瓣上,他还挺不习惯的,时不时就想舔一下。
到了村子里,狗蛋儿掏出钱来要给卢大哥,结果他说:“不用了,不用了,你们请了我吃鸡肉,我就请你们坐车,反正晚上回来也没啥东西,你们不坐也是没人坐。”
搞得狗蛋儿怪不好意思,看向谢非羽,谢非羽拿了两个苹果塞给大哥。
礼尚往来,谁也不算欠谁,但这般一来一往,情谊就在了。
回去路上狗蛋儿越发觉得开心,越发觉得这男人旺他。
谁知他高兴早了,一个转弯,前方屋檐下一群老婆子坐在那里八卦。
狗蛋儿每天从这里走过都要少一层皮的感觉,他最怕这里了,此时此刻不知不觉的垂下了头。
“哎呦快看看谁呀?狗蛋儿啊,赶集回来了呀,听说你带了个野男人回去一起住呀,哎呀,一点都不知羞啊!”
“是啊,未出嫁的小哥儿居然就跟野男人搞在一起了,知不知羞呀?”
“哎,大家都别笑他了,他长这么丑,正儿八经想嫁出去,谁要他呀,就只能乱捡些没人要的野男人……”
忽然,最后说话那婆子一噎,舌头好像被人家拔了一样。
狗蛋儿身后转出一个高大黑脸的男人,原本还笑着的脸,一下子板起来了,拧着眉头,越发凶神恶煞,冷冷地扫了一眼他们。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子安静下来了,都静静地看着他们经过。
狗蛋儿还是被男人握着手走的,他原本想分开,但男人握得紧。
走了两步,他也放松下来了,偷偷地撇一眼那些婆子,心里莫名出气。
他就说这个男人旺他,看,谁也不敢背后说他了!
他们还没有走过去,有一个老婆子低低说了声:“丑人多作怪!”
立刻有人压着声音阴阳怪气说:“是啊,我今朝出门看到他们一起坐牛车,拉着手眉来眼去的,真不知丑啊,看他们那衰样,我隔夜饭都吐出来了,金车银车我都不想坐了!”
谢非羽骤然回过头来:“你说谁丑?”
众人吓得噤声。
这黑脸汉子居然就这么放了狗蛋儿手,信步往这边而来,狗蛋儿想抓他都抓不住,只见他快步走到那婆子中间去了。
众婆子看他气势汹汹从怀里掏出一物,吓得伸着脖子往后缩。
结果他掏出一个镜子,照到石榴大婶面前:“你要不要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石榴大婶一下子看到了镜中的人,一张老脸都绿了。
大家凑过去一看,看到了镜子里面满脸沟壑吊销眼的老妇人,都憋着嘴不敢笑出来。
旁边一个没牙齿的婆子笑出声了,谢非羽将镜子转了个方向,让她也照照自己。
那婆子立刻笑不出来了。
谢非羽收回镜子擦了擦:“你们家里都没有镜子的吗?”
这多冒昧呀。
狗蛋儿赶紧过去拉着他走。
但谢非羽看旁边还有一个中年汉子呢,好心地过去给他也照了照自己,并且温和地对他说:“以后别到我家周边乱逛了,见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