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够完美,但闻慈还是想把此时的宋不骄画出来,画这幅肖像,她比往常更精细、专注,近二十分钟后,她抖了抖本子,让风把墨水吹干,这才让宋不骄来看。
宋不骄走了过来,看到纸上的画,愣了一下。
她没学过绘画美术,但人类天生就具备美丑观念,就和襁褓里的婴儿,还不会说话时就会对着一些美丽的男女伸出手,让他们拥抱是一个道理。
她觉得眼前这幅画就非常美丽。
画上的女人看着熟悉又陌生,神情严肃,眼神甚至称得上锐利,像在审视一份复杂的病例或手术台,明明是黑白两色,但莫名有种浓墨重彩的生动。
宋不骄有点惊讶,“我平时都是这样的吗?”
“是啊,你在医院时是这样的,”闻慈想起当时第一眼看到的女医生,忍不住笑起来,“看起来很沉着,很严肃,面对病人会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哈哈,就是笑容有点僵硬。”
宋不骄被她的评价说得摸了摸额头,“很明显吗?”
闻慈笑着用力点头。
宋不骄索性坐在闻慈身边,拿起本子细看。
她一边看,一边感叹道:“我照过一些照片,也蛮好看,不过我忽然觉得,还是眼前这张画更像我,”照相的时候总会特意换上新衣、整理头发,身体紧绷,眼前这张却很随意。
旧得发软的棉布短袖,有些凌乱的鬓角头发,姿态也是自然的。
“我觉得摄影和绘画各有各的美,”闻慈也喜欢照相。
把这张画递给宋不骄,闻慈还有点恋恋不舍,拉着她衣服问:“下回,等我收集好颜料了,能不能给你画一张油画像?”她觉得面对宋不骄,自己好像都有灵感那种东西了。
她可怜巴巴地眨着漂亮的浅褐色眼睛,宋不骄当然不会拒绝,“好。”
一张画,二十分钟,两人的关系似乎亲近了不止两层。
中午孙大娘做饭,宋不骄打下手,闻慈在客厅帮小圆小志画没完成的画,两个孩子看不懂她的进步,只觉得这一张比上一张似乎还好看,宝贝似的收了起来。
闻慈在大院待到午后,这才背着自己的挎包走了。
今天画画很开心,但是等回到家,闻慈就想起了娃娃点的问题。
十张画只增加了两个娃娃点,她把米白色红星挎包挂到墙上的钉子上,一屁股坐到炕边,就打开系统,面对那还是29的数字,无意识地戳戳点点。
系统当然不会给她什么解释,闻慈是在思考。
这次来画画的小朋友是10个,去掉小圆小志,那也有8个。
闻慈想起给小圆画速写画、让她去给别的小朋友看的那次,因为那是她第一次娃娃点大入账,所以她印象很深刻,那一回,她赚了7个娃娃点。
会不会……闻慈心里冒出一个不太妙的可能。
娃娃点不能在一个孩子上重复刷?
要是这样的话,小圆的娃娃点是在看小志的画时拿到了,后来她有了自己的速写,分给七个孩子,提供了7个娃娃点,所以今天来的这些孩子,大半都是刷过一次娃娃点的!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个理由,怪不得她今天只可怜兮兮地入账两点。
闻慈哀嚎一声,系统介绍不是说获得一次娃娃的喜爱是1娃娃点吗?怎么不能重复刷!
要是这样的话,那羊毛岂不是只能薅一次?
闻慈不死心,第二天,选了班里年纪最小的同学给她画画,发现娃娃点果然没有上涨。
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接下来的娃娃点上涨缓慢,闻慈哪怕不用【马良的五彩笔】,也攒得很慢。
等多了一个月,校长让她更新宣传板报,闻慈也没多少精神,七中和对面红星二小的娃娃点早收获过一轮了,果然,画完以后,照样蛙声一片,但娃娃点却没涨多少。
但宣传板报这活儿毕竟是自己揽下来的,闻慈还是认认真真完成了。
一转两个月多过去,很快,就到了十二月底,马上就是期末。
闻慈黑棉袄外套着黑色围裙,还是她最早用的那身,此时染上许多水彩颜料,看着五彩斑斓,还有点古怪的好看,她握着刷子画一阵子,就得往手里哈哈气、跺跺脚。
一边的岳校长都忍不住说:“要不歇歇吧,进去暖暖。”
“就快完事儿了,”闻慈说着,再次加快了挥舞刷子的速度。
东北的冬天太冷,还好这是这学期最后一幅画,不然闻慈真要忍不了了。
她在外面待了两小时,时不时就得进门卫室暖一暖,不然手指头冻僵了,手里的颜料也要冻住了,一大幅水彩板报还没画完,人倒是遭了不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