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位置不对。”
“因为他们动过啊。”齐方圆有点懵,这不是之前听到的。
闻言钱禄看向齐方圆,神色怪异。
“有什么不对吗?”齐方圆被看得毛毛的,心里有些嘀咕,“比起这个,砍木头的人消失了,这才比较重要吧。”
钱禄若有所思点点头,“那我去屋里看看。”
钱禄绕过棺材往屋子走,齐方圆觉得他怪怪的,但是具体哪里怪又说不出来。眼看着人进屋子,她也把目光重新移到棺材上。
棺材是看着很新的样子,鼻子贴近,还能嗅到油漆的味道。
新棺材,为什么要劈了呢?
她握住斧子木柄往上提,但是斧头陷入太深了,一下愣是没拔出来。她前后摇晃木柄,心中生疑。
这是老王头干的?不像啊。甚至,她觉得老王头和纸扎店挂上钩都莫名违和。
斧子拎下来,看着不大,分量却十足。她扶着棺材,把斧子立在棺材边。就这么弯腰放东西的功夫,再抬手就感觉像被粘住了一样,俯身提着灯笼去照,棺盖边缘有四个浅浅指印。
油漆还都没干透,不用说,这棺材肯定是刚做完的。
嘶,诶?
这看着指印,齐方圆渐渐直起身,她发现被斧子劈开的地方有一个黑点。于是凑近,用手往黑点摸。边摸边想,这不会是被劈漏了吧?
下一秒棺盖直击面门,齐方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早就后仰避难去了。
鼻子:嚯~差点挨砸。
躲是躲开了,紧接着她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拖进了棺材里。
“救——”
灯笼脱手,齐方圆从一个黑暗转移到了另一个黑暗。
她挣扎着扯动腰部的束缚,脚无目的的乱蹬着。一切都乱了套。
“救命!”
有东西在身下,一点一点勒紧她的腰。
“救——唔。”
身后人用胳膊堵住了她的嘴,她呜咽叫了两声,紧接着有什么要探进嘴里,她忙死死闭上,同时想要掰开那人的手。
这一摸,她动作顿住。那人的手摸起来有些粗糙,而且没有温度。她收紧虎口,直接捏瘪了那人的胳膊的皮肤,握住了像是骨头一样的东西。
还没等她细想,类似布条一样的东西缠上了她的胳膊,从手肘到手腕,缠住后直接收缩,将手臂缚紧在身侧,两步便让她的手丧失活动能力。
这是什么东西?!她用手在身侧摸了摸,心道:纸?
纸扎人抓她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操控纸绑她啊?
要命。
齐方圆抬脚像踹开棺盖,腿刚弯起来,纸带随之而来。
该死!
本身她就是仰躺着栽进棺材,上半身在稍窄的底部,现如今又被缚着,完全施展不开。她不得章法扭动着,好在腰上有一圈白布充当垫片,不然几乎要被勒断了。
明明都是一片黑,棺材内部狭小封闭的印象让她觉得十分窒息。在潜意识的暗示下,她很快就有了晕眩、喘不上气的感觉。
打火机。
被捆绑、充血到几乎没有触感的手指在口袋边翻弄着,试图挤进被纸带遮挡的口袋。
这是最后的希望。
她努力去试探,可是满身力气都在做无用功,那个能救命的打火机就死死被封在口袋里拿不出来。棺材本身就是封闭的环境,再加上她有些着急,不自觉呼吸急促,很快就开始缺氧,大脑瞬间空白。
她长大嘴巴想要呼吸更多空气,同时用后脑勺死死抵着棺材,用痛觉刺激着神经。
可惜无济于事。她全身都被捆绑着,丝毫动弹不得,意识也逐渐涣散。左右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她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快速瘫软,到最后还有点气,但是蔫蔫的、皱皱巴巴的。
让她没想到的是,到了这种状态反而“活”了。就好比充满气的气球被针扎会爆炸,但是泄了气的气球被扎也不会怎样,不过是慢慢泄气而已。而且气越少,可塑性越强。外力什么样,它便是什么样。
——无法吸气,便不用呼吸;四肢和头部充血,便与四周环境融为一体。
意识到自己还存在的刹那齐方圆也愣了。她动动手脚,没反应;扭头,做不到;眨眼,没感觉。
——这是活着还是死了?身体没反应,但是却有思维,难道没死透,变成植物人了?
嘶——
她现在一定被捆得像个木乃伊吧?齐方圆无厘头调侃着自己。
事已至此,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虽然像是在等死,但她觉得她还能活——现在这种状态的活怎么不算活呢?
钱禄查看完屋里,出来就会发现她不见了,就算再纯也该会往棺材里想吧?到时候……
正琢磨着,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来来来,你们几个手脚麻利点。”
木头和棺材碰撞着。
“慢着点!慢着点!诶,来一二三,起。”
棺材摇晃。
齐方圆心里纳闷,这是要把棺材抬到周阿婆家里?难道天已经亮了?为什么一点都没听到钱禄的声音啊?就算是不救她,看到她凭空消失,就连喊两声装装样子都不装的吗?
哦,也对。他那种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做表面功夫的人。
哎!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求人不如求己,求己……呕,求求你们走稳点吧。齐方圆没想到她都只剩下思维了,居然还能感受到胃部翻腾、头晕目眩的感觉。
真是离谱啊。
“哎咻哎咻。”
“哥,你说这棺材这么重,里面吃了多少人啊?”
“呔!闭嘴!不要命了你!”
“我就问问嘛,天都亮了,应该没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