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出身优渥教养良好的闺秀,怪道他平素最是随心所欲,对她却小心保护起来。其实交际场也没什么,她将来总是要踏足这种场合的。
盛堂深沉一笑,“既知道是正念中学的小姑娘,你倒下得去手。”
书寅翻身和他急:“罗浮!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是两情相悦,迅速坠入爱河,你说得好像我是何等不正经之人一样,这次我是认真的。”
“我说什么了吗,”盛堂哂笑,“你着急辩护做什么。下次相约喝咖啡务必将人带来,我要瞧瞧什么样的姑娘能叫你浪子回头。”
“罗浮你不懂。”书寅躺回沙发里,“有一天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她恰巧也心仪你,你的血流、你的心都变得无比热烈,和她在一起时,又渴望给予无尽温柔。像冰岛的蓝火山,熊熊火焰似汪洋海水般涌动,我惊异于自己变得矛盾又自洽,因为宁风,我终于懂得罗曼蒂克的含义。”
他说着忽然越过盛堂瞧见韫祎安静地坐在沙发一侧,意识到自己真的有些薄醉,不该忽略她跟她的未婚夫讲什么“真正喜欢的人”。
盛堂很自然地接道:“是是,我不懂,毕竟我重返校园,当以科学研究为重,不及周老师有暇逍遥自在享受个人生活。”
“你少来。”书寅踹他,“谁不知道你盛堂才是广州第一纨绔,就你擅自违背家里安排跑到大学里当一个什么科研助理那事,差点没把盛老气背过气去。有次酒局上他还跟我爹吐苦,说你盛罗浮是个孽障,路都给你铺好,生生被你给堵死。他是管不了你了,由你自生自灭去。”
“我爹回去就跟我说教,说做学问是好,但千万不准学你,听得我头疼。要我说,你纯粹是自找罪受,你有什么计划,非要彻底脱离家里,跑到大学去实施?你忘了你老豆正是广州大学名誉校长,你搞什么小动作,定逃不过他的法眼。”
“我若是你,当然乖乖继承家业,教师我也不乐意当,就当个散财童子。”
盛堂啼笑皆非,书寅应能代表大部分人,在他们眼中,自己去广州大学做矿冶学研究成了“躲避家里实施计划、搞小动作”,是难以被理解的。
他也很难解释得清,遂无奈作罢,任由曲解。
舞池五光十色,成双人影交错,梁双又换了舞伴,先前那男子黯然退场,她依旧在场中舞得火热,风华盛放,永不凋零。
他不禁打趣书寅:“我记得你曾说过,梁小姐是终生难忘的舞伴。”
书寅沉默,他又说:“你们更像是一路人,欢场中不知疲倦,不是吗。”
“可我还未正式和她交往,仅仅是追求她,便觉得遥遥无期不可捉摸,进而生出倦意。”书寅一笑,自顾自剖白。
“貌合神离吧。她身畔男伴走马灯似的换,我虽自诩风流,却不惭希望,女友待我忠贞不渝。所以,不如相忘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