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君?这个声音和名字,她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此人是谁。
她感受到自己被拉入怀抱,唇碰上冰凉的酒杯,顺势辛辣的酒液就入了喉。
魏长沁此时终于看清了眼前,灯火通明,红绡暖帐,丝竹管弦声中,自己正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她正想动作,左手却被什么限制着,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截发绳。
发绳在自己手掌上缠了几圈,一看就知道是死死握着的,那另一头系着的是……
顺着看去,她才看见跪在床前的那人。
白衣胜雪,是这熏暖酒香的昏沉室内难得的一抹清寒。如墨的长发披散着拢在一处,发丝遮掩着他的脸,倒让人多了几分遐想。
“你!!”她一把推开桐君,震惊地起身,嗫嚅着不知道该如何理解现在的情况。不知是醉酒还是情绪起伏太大,她的脑袋仿佛针扎般疼痛。
孟听寒因她的动作,不得不被扯着抬起脸,羞耻与愤懑杂糅在一起,许是因为这些,脸才会红得快要滴出血。
还未等孟听寒说什么,她已经慌张地将缠在自己手上的发带撕扯开。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孟听寒,朱唇微启,心中千言万语翻涌着,喉头一紧,什么也说不出来。
浑身上下都难受得不行,她不愿再留在此处一刻,心仿佛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魏长沁注意到他衣着单薄,鬼使神差地,拿起自己搭在床沿的披风,走到孟听寒身旁。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着长公主的行动。
她将披风扔到孟听寒身上,将桐君伸过来的手打掉,对上孟听寒的视线:“起来。”
说罢,她便径直往门外走去。廊中积雪未消,凉风刺骨,孟听寒迅速跟出来把她裹在披风里。
“你还真是贱骨头。”因他的阻拦,魏长沁不得不停下脚步,盯着孟听寒颈间的红痕。
孟听寒为她系带的手顿了顿,垂下眼眸,并不回话。
魏长沁见他这幅样子就烦得很,还想再说,捂着心口咳了几下,竟从喉间涌出一股血来。
她怔怔地盯着掌心中那捧仍冒着热气的红,抬眼看了看同样惊慌的孟听寒。
不会又要死了吧。
再睁眼时四周皆是虚无,黑暗,几乎要将人吞噬殆尽。
魏长沁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了几步,很快意识到了这里并不是现实。
只是自己都死而复生了,还纠结于现实与否,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无心再探索下去,盯着眼前那一小块地方,很快便出现了一双皂靴。
抬起头,魏长沁毫不意外于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孟听寒。
自己想见谁,他便自己出现了,或许这是在梦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