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沁还在原处坐着,原本半阖的眼瞬间睁大,慵懒斜偎的身子也坐直了些,根本想不到他这是要演哪一出。
“公主,今日…是臣不对……”
孟听寒抬起脸,眼底暗光浮涌,似有情动,双手捧起她搭在腿上的右手,贴上自己面颊,“…该打。”
微凉手骤然贴上他温暖的面庞,孟听寒眉心有一瞬的皱起,很快又舒展开来,面色如常,等着她的发落。
对着这样一张脸,真让她不由分说便动手,还真有些舍不得。
也不急着将手挪开,魏长沁顺势摸了摸他,对方也不抗拒,即使耳朵都被她搓红了,仍旧没有离开。
“还记仇呢。”
她俯下身,双手捧着他的脸,沐浴后皂角清香味混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味道,杂糅起来无从分辨。
孟听寒的视线始终紧紧追着她,或许是紧张,呼吸声控制不住的沉。
她的手缓缓下移,虚搭在他肩膀,环成一个挣脱不开的圈。
长公主眼中是明媚的笑意,自然而然地充当起引领的角色,在二人长久的对视中将他从地上拉起。
十指紧扣着,她从床上起身,赤着脚踩在地上,仰起脸看向他:“…冷。”
反正拥抱也不是头一次了,魏长沁把脸埋进他领口,冰凉的鼻尖蹭着他脖颈,呼出的热气都化为了水珠。
试探的,轻浅的,如羽毛划过的吻,落在他滚动的喉结。
他压抑着喘息,不经意从嘴角漏出些许细微的声音,弄得人耳根发痒。
“公主…”
孟听寒将身子从床上撑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说话时声音止不住地发颤,好像呼吸都有些困难,“他…林大人……和您说了什么?”
说罢,看向已然坐起身的长公主。
魏长沁抬手扯住他腰带,她不甚有替人宽衣解带的经验,一时之间折腾许久仍是不得要领:“别提他。”
她有些急了,直到手被孟听寒握住,那股直冲脑门的迫切感总算退去。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时机错过了便再无继续的可能,她收回手,心中暗骂。
魏长沁轻捏自己眉心,再开口时已没了那股撒娇示弱的意味,语气平平:“你在屋外都听得一清二楚了,还要明知故问么。”
被她拆穿,他也没有否认,见她话里话外并无责备的意思,轻轻将话题揭过:“臣只是担心公主…看不到您,臣就心慌得很。”
“冬至那天,可以带臣一起去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低声下气认错不说,还心甘情愿地任她放肆了一番,只是稍加思考就知道,孟听寒绝不是出于担心才这样做。
虽说带上他也不是什么难事,可长公主实在不喜欢这种明晃晃的手段,仿佛笃定她会咬饵,便随意敷衍着。
她觉得好笑,手指缠绕着自己肩头垂下的发丝,低着头:“我考虑一下。”
她想知道他到底有多么迫切,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能够卑微低贱到什么程度。
得了她的回答,孟听寒并未再纠缠下去,只是再三确认她不需要自己守在床边后,安静地退了下去。
孟听寒合上门扉,从袖口拿出一根银叉,捏在手中。
被脏东西碰过了,还是扔了最好。
独自在在廊下守夜,更深露重,孟听寒抱着剑斜倚在栏杆旁,垂眸看向路边被风压得伏倒的杂草。
身不由己,情不由衷。
虽然不知道自己做到各种境地,才会让长公主满意,但他也甘愿一试。
想到她,不由想起落在自己颈间的那几个吻,他觉得燥热,抬手将领口扯开了些许。
都这样做了……肯定是不讨厌他的吧。
孟听寒分心留意着屋里的动静,长公主睡得很沉,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说梦话。
果然自始至终,心乱如麻的只有他自己。
或许是哥哥使了什么手段,林擒风回京后再也没往军营去,反而隔三差五来公主府上拜访,偶尔长公主高兴了,也会应约外出逛逛。
冬至一日比一日近,她也去过哥哥府上,却被他抓住批了一上午的公务文书。
文书堆叠起来如有山高,魏长沁看着上边密密麻麻的字,又困又倦,魏仁澄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让下人泡一壶浓茶来。
“兔儿可得认真些,以后还得靠你做我的副手呢。”
他温柔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微凉的手贴在她脸颊,顺势捏了几下,“哥哥送你的东西可还喜欢?”
魏长沁直起身,视线从手中书卷上移开,对上魏仁澄的目光:“我对赌坊不感兴趣。”
闻言,魏仁澄仍旧笑着:“那种下三滥的东西自然入不了兔儿的眼,只是我也想借此还自己一个清白而已。”
“亲兄妹之间还要找人查来查去,是不是太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