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乐知!你在对我妹妹做什么!”
厅内几人正僵持不下,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怒吼。
是将一身红袍焊死在身上的夏既明从王家追过来了。甲六通知了他夏知瑜被闻应淮带到了靖王府,便一个眨眼蹿没了。他气得咬牙但也不得不应付着王家那面的婚事,等找了个机会脱身,才紧赶慢赶追来了靖王府。
谁知他还没走进花厅就听到里面吵吵闹闹,走近了更是听到自家妹妹激动的喊声,当下以为她遭到了胁迫,登时大怒地闯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脸无措的甲三,他正为没有拦住夏既明而满脸自责,“是属下的错,没拦住夏大人。”
闻应淮:???甲三你自责什么呢?没什么事被你这表情一出,别人都得觉得有什么事了。
闻应淮很少会感觉这么无助,他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先为自己辩驳一番,“嘉月你误会了,我什么都没做。”
夏既明冷哼,“确实什么都没做,因为我来得太早了是吧!你还没来得及!你你你!你居然都站起来了!还想狡辩?!”
“……”闻应淮无奈叹气,这都什么跟什么,但看着好友转着屋子找凶器,他也只能继续解释,“我是想给知瑜说一说我这腿的事,而知瑜不想听,一直在拒绝。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你怕不是当我啥?只是这些事情,知瑜能反应那么强烈?!”夏既明明摆着不相信他的说辞,如果眼神能化成刀剑,闻应淮此时怕是早就已经倒地不起。
“那个……”从夏既明冲进来就吓得没敢出声的夏知瑜,终于是忍不住了,“大哥,乐知哥没对我做什么,我们刚才确实是在说他的腿,你真的误会了……”
“乐知什么哥,你是我妹妹还是他妹妹?!”夏既明此时已经脑补过头,气急攻心之下开始了无差别攻击。
夏知瑜被火力扫到,只得改口,“世子真的什么都没做,大哥你冷静点。”
夏既明非常担心妹妹是不是遭到了胁迫,他狐疑地盯了夏知瑜一会儿,试图在她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很好,他失败了。
夏知瑜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看来确实没说谎,他的表情转瞬间阳光灿烂,“没事就好,是大哥误会知瑜了~我们回家吧~”
“大哥,是不是该对世子道个歉。”夏知瑜冷眼看着换了一张脸的夏既明,对他的听风就是雨表示不赞同。
夏既明被妹妹一脸严肃的表情唬住了,有些气弱“哦——”
遭受了无妄之灾的闻应淮,难得见到好友如此吃瘪的一幕,当下戏谑地望过去,一脸期待。
“世子大人,是在下误会您了,请您原谅。”短短十五个字,夏既明愣是说出了九曲十八弯的阴阳怪气。
还好闻应淮毫不介意,别说阴阳怪气了,能听到夏既明的道歉认错,那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稀罕事。
谁不知道夏大公子,下雨下雪下冰雹,但那颗高贵的头,就是从来不肯低下头来下面子。
闻应淮露齿一笑,心情颇好,“我感受到你的诚意了,原谅你了。”
“谢——谢——你——啊——”夏既明被他的愉悦所感染,字是一个一个从牙缝间挤出来的。
夏知瑜见大哥也道了歉,赶忙见好就收——风紧扯呼。
“既然大哥来接我了,那世子殿下,知瑜就先告辞了。”
夏既明面露欣慰,见夏知瑜如此迫不及待地提出离开,他倒是不着急了。反正他算是看明白了,闻应淮依然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夏知瑜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他没事看看闻应淮的热闹也挺好,反正他夏家,什么也不会失去!
梳理好其中关窍之后,夏既明施施然地寻了个通风的好位置,坐了下来,“不急,我这一路过来也有些热了,歇一会儿再走。”而后敲了敲桌子,“上茶啊,就你上个月宫中得来的蒙顶山茶就行,要是你实在舍不得,顾渚紫笋我也能勉强喝一喝。”
闻应淮叹气,好友如冤家,“甲三,去让人给夏大人上蒙顶山茶来。”
夏知瑜好奇地眨眨眼,什么蒙顶山山顶洞的,欺负她外来户不懂茶吗?还有那个什么笋,是什么?
闻应淮注意到她的眼神,主动为其解惑,“蒙顶山茶产于剑南道,历年都是剑南东川节度使呈上来的贡茶,味甘、汤清、气香,为贡茶之首。你大哥惦记不是一回两回了,每年分到我们王府的,十之八九都被你大哥喝了去。”
“至于顾渚紫笋,是阳羡茶的一种,产于你大哥的老家江南道。因其茶形如笋,色带紫意而得名,茶汤清澈,滋味鲜醇,是你大哥喝得最顺口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