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高开乱七八糟走,莫名就发展到冉松和祁潼的对决上。
舞台立刻清场给二人腾出地方尽情发挥。
林敬慈居然也默许了此事的发生,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找了个绝佳的观赏位。
祁潼:……这男的就是专门针对她是吧?她已经看出来了!这男的就是纯纯嫉妒她刚刚站在若霞身边!!
祁潼有些心慌,可不能比作诗啊……
“咱就比个飞花令,输了可别说我欺负人。”
祁潼瞬间感激地看着冉松,她宣布,这煞笔在这一秒里姑且还算个好人。
“没问题。”
‘浮光,一会儿可能要麻烦你了哦……’
【好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吧,我会努力帮到你的呢。】
二楼包厢内一些正在吟诗作对的文人墨客听到大堂的异样纷纷走出来查看情况。
“第一个字,春。”若霞作为裁判兼主持人,刻意给祁潼放水。
祁潼含笑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正色道:“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1]
冉松信手拈来:“春水满四泽,夏云多奇峰。”[2]
“池塘生春草,圆柳变鸣禽。”[3]
……
祁潼和冉松有来有往,可明眼人都能看出祁潼更加游刃有余。
围观的人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看热闹逐渐转为惊异。
随着诗句越说越多,冉松的思考时间也越来越久,但祁潼还是如刚开始那般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在其他人看来,这是杂役和书生之间的对决。
只有祁潼知道,这其实是人类智能和人工智能的对决。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4]
祁潼平静无波地吐出浮光给她提供的最后一句诗。
说了这么多了,就算输了也不会给姐姐丢脸吧。
林敬慈的友人拍拍他的肩膀,感慨道:“这样的人才居然是锦绣阁一个小小的杂役,某佩服。”
“哈、哈哈。”林敬慈笑容勉强,并没解释这个人在进入锦绣阁前只是一个小乞丐。
冉松面色难看,抿着嘴说不出话,大脑不断回忆诗词歌赋,终是再也找不出一个带有春字的。
“你思考的时间也太久了吧?想不出来就认输,别耽误功夫。”人群里不耐烦的人高声道。
“这、第一局,姑且算我输了。”冉松并不服气,“为了避免你们两个沆瀣一气,这第二个字,便由我来出。”
几个年轻人听见此话,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自以为小声地和同伴嘀咕:“就这水平,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未来状元。”
“可别这么说,兴许诗赋是人家的短板呢。”
这话可谓杀人诛心。
了解大豫科举制度的人都知道,诗赋在进士科的考试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地位。
别说要考状元了,即使单纯想要考中进士那诗赋都必不能差。
他们的话冉松听得一清二楚,脸都憋红了。
同样听见这话的祁潼不好意思地摸摸鼻梁。
冉松咬咬牙,撑着一口气继续和祁潼比:“第二个字,省书情凄怆,临时不能饭——情。”[5]
二楼的看客们啧啧感叹:“敢用此字,看来这人文学功底确实深厚。”
“是啊,这‘情’是常写却不常用,连在下都想不出几句。”
中年男子抚了抚半长不短的胡须:“终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
‘浮光,隋朝以前哪些诗句中含有省书情凄怆,临时不能饭的情字?’
【《赠白马王彪·井序》:仓卒骨肉情,能不怀苦辛。
《悲愤诗》:去去割情恋,遄征日遐迈。……】
祁潼看向若霞,她的目光中满是担忧。
满楼的看官窃窃私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于此。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本应该弥漫着脂粉香与丝竹乐的热闹之地,此刻却被一层紧张的氛围所笼罩。
祁潼仿若才反应过来,不管自己是输还是赢,从走上台的那一刻就已经被高高架起。
她面露苦色,纠结着要不要开口。
冉松见此却感觉十拿九稳。
祁潼眼一闭,打定主意说一句就认输,这样输也输的体面。
“仓卒骨肉情,能不怀苦辛。”
祁潼说出口后心态瞬间放平,悠哉地等着冉松接下后便认输。
但事情十分尴尬,冉松也就会这么两句,也是他无意中看见的,并未继续钻研。
现在祁潼把他唯二会的说了,他也想不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