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之同时,另一只手攥着的稻穗又被他们丢下,被自家大人念叨两句后才想起来。
祁潼被这幸福的光景迷了眼,顿住脚步不再往前,像是怕惊扰了他们。
“诶?怎么不走了?”况久从她身后探出头瞧,发现不过是况家村的收割日常,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一个小男孩和同伴嬉戏、打闹、追逐,跑着跑着就来到了二人附近。
小男孩感觉不对停下脚步,朝二人这边看来。
祁潼看着他,正想展示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就听那男孩哇地一声大叫出来。
“啊!!!有蛇啊!!!”
田地里劳作的人们闻言看过来,就只看见站在前方、扛着一个蛇头的陌生男子,没注意到其身后的况久。
“虎子!虎子快来娘这边!”一妇人唤着那个大叫的孩子。
其他小孩的家长也纷纷将自己的孩子叫回身边,目光不善地看向祁潼。
直到况久将蟒蛇整个举起从祁潼背后出来,村民们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是况五家的小子回来了。
各家小孩也兴奋起来,齐刷刷地奔向况久,还叽叽喳喳地叫唤着。
“久叔叔回来啦!”
“久叔叔猎到了大蛇!”
“久叔叔能打败大蛇,是大英雄!”
“久叔叔……”
“久叔叔……”
况久一把扔下大蛇,向孩子们展示着自己雄壮的肌肉,又引得孩子们新一阵的吹捧。
祁潼:“……”没看出来,这人居然还是个孩子王呢。
方才被吓得哭红了眼的虎子怯生生地站在祁潼面前,视线恰好与祁垂落的双手齐平:“叔叔,你是被蛇咬了吗?”
好几个小孩被这句话吸引过来,凑在祁潼周围,讨论着她受伤的双手。
“虎子笨,这明明是摔的,你看这里这么多泥。”小女孩指着祁潼的手掌,细心的没有碰到伤口。
一个胆子大的孩子没点边界感,抓住祁潼的手臂转了半圈:“这里一瞧就是被绳子磨的,我上次打水时,就被绳子弄成这样子过。”
“你们都不对,我觉得应该是……”
况久看不下去,过来解围:“都什么时候了,快去给你们爹娘帮忙!小心今晚上吃竹笋炒肉。”
小孩们顿时一哄而散,捂着屁股跑了。
“没事吧?这些小屁孩下手每个轻重。”
祁潼摇摇头:“没事,他们都很可爱。”即便是再大胆的孩子也没粗心到碰她的伤口。
“先来我家把手处理一下吧,我打猎偶尔受伤,家里一直备着草药。”
祁潼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况久猎到蟒蛇还带回来一个陌生叔叔的事经由小孩们的传播,瞬间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老村长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进况久家门时,他正在帮祁潼包扎。
“老村长,你咋个来了?”况久赶紧搬了个凳子,扶着老村长安稳坐下。
祁潼端详着老人的同时,老人也在观察着她。
老村长突然对况久说道:“田娘今个儿好像在地里不小心摔了,在地头等你过去呢。”
“当真,那我先过去瞧瞧。”
况久立马起身就往外跑,跑到一半想到什么又停下来,回过头朝祁潼嘱咐着:“小兄弟,老村长身子不太好,你帮忙看着点。”
“好。”祁潼点点头。
况久这才放心离去,毫无顾忌地任由家里待着两个外人。
祁潼和老村长对视,知道他是故意支开况久。
老村长也知道祁潼看出了他的目的,倒也不过多遮掩,开门见山道:“你是谁?从哪里来的?来我们村子是要干嘛?”
这人也就是运气好,碰上了一根筋的况久,才被带回了村子,要是换做其他人,可没这么容易。
祁潼也没欺瞒老者,露出自己的手腕和脚腕,上面是红彤彤的勒痕。
“这……”
“我一醒来便出现在一处破庙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跑出来,半路上又差点死于蛇口,幸得况兄相救,得以活命。”
祁潼笑容淡淡,脸上满是历经生死的疲惫。
老者的视线也落到院子中央、死得不能再死的蟒蛇身上。
那蛇比碗口还粗,若是他在野外遇见,也只有死路一条。
而祁潼说的破庙,老村长恰好知晓。
那是约莫在五十年前建起,又在四十年前被废弃的土地庙。
那个时候,况家村还叫稻丰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