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再次被合上,这次隔绝的是许小东的视线。她听到了里头压抑的哭声,但没再说什么,利落地转身离开。
一回头瞧见了站在院子里的解秋。
解秋一直关注着这扇门,视线没收回去过。许南只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往正屋去。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靠近,许南的胳膊被拉住,清朗的少男声响起,“我愿意和你去青州,你去哪我就去哪。”
许南回头,神色不明,“你偷听我讲话?”
解秋眼睛瞪大,眼珠一转不转,靡丽的脸都因为表情显得清澈了些,显然是没想到许南会说这句话。
“我…我…”
“别我…我…的了,你连这座山都离不开,你怎么去青州?而且解秋,你是我的谁,你和我没什么关系,你以什么身份跟着我?”许南的话一针见血。
她语气缓了缓,“你应该离不开你爹吧,既然如此,就好好呆着,别想其他事了。”
说到这,许南耸耸肩,“而且你爹只说你在这暂住几天,这已经两天了,你也可以离开了。若是你觉得今天天太黑了,也可以明天走,都随意。”
解秋抓着她的手更紧了些,“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许南反问。
解秋也说不出为什么这样问,他想要开口,但因为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就好像沸腾的水没有出口,无法倾泻出去。
一个正常人这时会问,你要我走,那为什么之前抱我,拉我手,为什么态度突然就变了?但解秋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人却问不出来,只能下意识开口,说出如此单薄的三个字,“为什么?”
许南见他说不出什么话来,便挣脱出手臂。
解秋出不了这座山,看样子必须和那老头或者是那个瓶子绑定在一起。她得送刘绛和那老头去冀州,那瓶子不会留在这,以后恐怕都不会再见了。
回到房间的许南洗漱了一番,从隔间出来时,原本躺着的刘绛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你那弟弟当真要嫁给杜省躬?这杜省躬并不是良配,你怎会答应?”刘绛开口询问。
许南并不想和刘绛谈论这事,她沉默地吹了灯躺回床上。刘绛也不在意,在黑暗里继续说道:“啧,那我怕是不能去参加了,我如今只能在这躲着,生怕被人认出没了命。”
刘绛说完见许南还没回应,伸腿踢了踢她,但许南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许南,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你别装睡了,你躺着还没多久,你装什么?”他声音拔高,但对方依旧没有回应。
许南也不知道为什么,刚躺到床上意识就消失。她眼前一片苍白,脑袋昏沉,似乎在梦里。
一直叫唤着许南的刘绛坐起身,想要起床点灯看看许南到底怎么了。没成想桌边那一直没收回盒子里的瓷瓶突然发亮,一阵浓烟后,三尺高的白发老头出现。
刘绛被这样的变故吓得厉声尖叫,但没叫几声嘴里突然发不出声音,“唔唔唔!!”
他摸着喉咙,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你先天体弱,如今虽有所好转但此生都无法孕育孩子,但我可以帮你。”
刘绛指了指自己的嘴,下一秒张开嘴,“你是何物?”
苍老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你母亲应该告诉过你,我可以实现你的一切愿望。”
刘绛倒是很聪明,立即反应过来,“此前你并未出现。”他语气微顿,想起了之前某天夜里,许南说过瓷瓶发光之事。
“或者是我并不能看到你,之前只有许南能看到你吧。但你现在为什么出现,我如今在这山里,家中财物早已被尽数收走,我给不了你什么。”
“还是说你想要我做什么?”这时的刘绛没了平日里疯狂神经的模样。
“我有个儿子,我想你替他找个——妻主。”
刘绛皱眉,“你儿子如今身在何处,是何模样,芳龄几许?这些烦请你一一告知我,找合适的人家,都得了解一二。”
她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说完表情有些僵,最后还是问了句,“你那儿子是人还是,如你一般。”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不必找人,你只需用桐木雕刻个木人即可。除此之外,你还需为我再做些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