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绛惊叫一声,很快趴在地上,人开始瑟瑟发抖。
“快跟上,刘家小儿子就在前面的马车上。”马蹄声急促,且逐渐逼近。
“许…许南!我们是不是要死了,怎么办?”他满脸泪痕,眼里盛满惊恐。
许南这时打开车内的暗格,将长剑抽出,“我去阻拦那些人,马车带着你先走。不必担忧,车夫是我信得过的人,她会带着你平安抵达冀州。若我没追上你,望你看在救命之恩上,替我照顾许小东。”
说着厉声一呵,“停车。”
许南动作轻盈,看着有几分架子。她跳下马车,与追上来的人缠斗在一起,但很快不敌,倒地不起。
而刘绛与马车已经看不到踪影。
“这高门公子就是没良心,刚才就看了你一眼,就赶忙叫车夫离开,薄情的很。”福虎扯下面罩,“你说你,就是心善,那劳什子刘家的恩情你做的那些事也早就该还清了。”
福虎抓住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来跟着楼主混,你我就是姊妹,往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许南拍拍衣角,将泥土掸落,“谢了你的好意,只不过我这大半辈子都待在这京城,现在一身轻,想着四处走走。山高路远,以后凭着你今日这句姊妹,我们总会再见的。”
福虎没再说话,只是将为她准备的骏马缰绳递给她。
一个月后,许南一路往南来到了青州。在青州安置了个小院子,她开始干些老本行,给青州州牧献策谋生。
青州此地水路便利,每日来往船只数量多,常常会产生许多矛盾。比如,今日在唐家的码头上,就因船只之间根据与唐家的熟稔程度不同,缴纳的停靠费不同而产生纠纷。几方人马大打出手,有人失足落水而亡。
这问题倒也好解决,只要唐家不徇私,一律平等对待就行了。但显然唐家并不愿意,在唐家码头便宜行事的,往日里那都是给唐家不少好处和孝敬。
许南提议由州牧统一制定,这样可以将许多问题一并解决。但青州州牧刚被调到这不到半年,这强龙难压地头蛇。
无奈之下,许南与几位同僚打算前往唐家码头看看,找一找突破口。
一到那码头,许南眉头紧锁,这地怎么也那么眼熟?她不可能来过这,那就只有可能是从解秋眼睛里看到的。
码头上一个个健硕的女人正在卸货,她们穿着黑衣,一个接一个地搬运着一看就极具分量的布袋。
许南手指不自觉开始摩擦,随口问了同僚个问题,“这青州古时可有其他名,还是自古就因临着这青江,而得名青州?”
“自是有其他名,这江啊,从前也不叫青江,而叫渭江,青州在晋文帝时叫做‘抚州’。”
“正所谓,‘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传闻那时这还只是一处小村落,因受困于山,村中无水,年轻女郎皆外出而多年不归。”
“晋文帝昭和二年,此村落时隔十年才降生一位孩童,这时一位仙人自天上而来,脚踩祥云,手中拂尘一挥,抚过那孩童。那孩童长大后,竟将阻挡水流的巨山移开,水流顿时倾泻而出,成了这如今的青河。此子此后不知去向,想必是跟着仙人去了天上。”
许南也不关心这个极具神话色彩的故事,只关心这地方真是抚州,解秋那时就是被带到了这地方。
两人走到茶摊边,要了壶茶开始闲谈,“这故事如此精彩,寓意也十分深刻,为何后来‘抚州’还要更名?”许南问道。
同僚压低声音,“那是自晋戾帝即位之后,第二年这抚州频出怪事,总有人夜深时瞧见些怪物。后来楚高祖即位,便将此地更名。”
许南点点头,“原来如此,段姊果然是饱读诗书之人,竟知道如此之多,许南实在是佩服。”
“不过是些野史杂书中瞧见的,也当不得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许南看着见底的茶盏,心里琢磨。晋戾帝,那距离现在这朝代都有四百年多年了。
两人喝完茶,也没得到什么有用消息,便各自归家。
接下来的日子,许南过得也算安稳。码头之事州牧最后还是与青州豪强商议,双方各退一步,事情也就算解决。
在青州看过两次雪后,开春雪融时,她家门前来了个陌生女人说是求她救她夫郎的命。
“我夫郎如今命在旦夕,求求您救救他!!”这人在她院门前头磕得砰砰作响,脸上涕泗横流,与这一身儒雅的穿着极其不符。
许南将围观的人驱散,有些头疼,“你是何人?我连你夫郎姓甚名谁都不知,如何能救他?而且,你找错地了,这青州神医家在街东,不在这。”
“我夫郎乃刘绛,他说只需告知你姓名,你便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