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没再作案他们还以为对方早就被能力反噬自行消亡了……
没想到——
这家伙居然还活着?
一般的灾蜕体最多也只能活四十多岁左右吧?
凯莉掰着手指头算时间,先天灾蜕体还好说,后续注射生命维持剂就可以达到和普通人一样的寿命,但贪渊体的寿命理应和他们成倍增长的能力一样,成倍地减弱才对。
洛裁生活跃时就已经快二十岁了,三十年过去,近五十的对方早应该化为一捧黄土……
话说——
凯莉猝不及防被一个神智不清的居民抓伤了手背,她“嗷”地一声叫了出来,讪讪看着被自己的叫声吸引来的队友的目光,赶紧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话说,李队这次怎么这么慢?上次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艾玛也正疑惑着,还没开口就收到了上级的指示,她凝神听了几秒,露出个惊讶的表情。
她绷着脸,转过头,对着一众好奇地竖耳偷听的队员说道:“坏消息,李他们五分钟前在半路坠机了。”
“坠机!?”
张瑞不可置信,“李队他们?难不成……”
他的哥哥及时敲了这口无遮拦的家伙的头,阻止对方说出那不吉利的后半句话,“想什么呢,李队他们肯定在出事前就背着降落伞跳出去了。”
“难怪,”尼古拉嘟囔着,“我就说他们怎么还没到,是遭遇埋伏了吗?祛信会?”
艾玛点了点头,“林琳,你去配点药,看看能不能尽可能多叫醒几个人来帮忙。”
林琳正准备撤退,抬眼一望就看见一个巨大的白团子从自己头顶窜了过去。
“队长!”她立刻转身,“是那只兔子!它往小镇另一边跑过去了!”
“什么!”
殷以炀赶到时,那个瘦小的男人已经破开了大门,通红的眼睛流着脓,愣愣地半眯着,显然是看不见了,只能靠听声辩位和两个小孩玩“抓到你就砍死你”的改良版捉迷藏。
苏晨半蹲在翻倒的木桌子后面,达里安拼命捂着自己口鼻,在快要把自己憋死的前一秒,他们看到了兔子。
两个小孩眼里顿时都泛起了劫后余生的泪花。
殷以炀见势不妙当即俯冲了过来,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了半个房屋,他一脚踩下去将被砍成木条的大门碾成木屑,白兔秀气的三瓣嘴一张一合,将两个小孩叼住甩到了背上,接着又是一顿手忙脚乱的踩踏,瘦小男人半蹲着,刀也拿不住了,只顾抱头鼠窜。
但能被派来做任务的到底是有些真功夫,一顿蛇形走位后竟真的让他给逃掉了。
殷以炀看着对方以不符合身型的速度狂奔逃窜时,还想继续追,但趴在他背上,随着他坐了好几圈过山车的小孩们受不住了,尤其是达里安,脑袋本就昏昏沉沉,当下一声呕,伸着脖子就要吐。
殷以炀吓得赶紧将两人抖到地上,看着达里安几乎是往外喷射的架势一顿庆幸。
这要是吐在自己身上,他还要不要活了?
留下一团兔毛后,他颇为嫌弃地离开了。
苏晨对着达里安叹气,“真不争气,之前不是叫嚷着要骑兔子吗,真骑上了你又不高兴……”
她还要再说,却在见到达里安抬起来的脸时陡然止住了话头——
那是一张混杂着绝望迷茫和愤怒的脸庞。
达里安的眼睛还肿着,手脚也有些使不上劲,他匆匆抹了把脸,要往镇子里走去,苏晨想拦住他,“现在镇子上肯定很危险……”
但他绕过苏晨伸出的手,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可怕,简直不像一个才十岁的孩子,“我的父母……我的爸爸妈妈……”
“叔叔阿姨肯定好好的,”苏晨无力地说着毫无根据的安慰,心里被他这样的态度感染,也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一定会没事的……”
但达里安只是拼命摇着头,没有再说话。
这一切从殷以炀出现到现在也才过去了五分钟不到,雾织娘刚刚下楼和这几天时不时过来寻找自己的季木碰了个正着。
“吴织小姐!”季木可算把人完好无损地等了回来,“我正好想来找你一起去吃个饭,逛逛街呢!”
她绝口不提对方这两天莫名消失的事,“你看新闻了吗,祛信会又要有动作了,军方随后就发表了声明……”
季木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看来是要正式开战了,这些天还是小心为好,不知道青木镇经历这几遭下来会成什么样子……”
这几遭?
难道那只是开始?
殷以炀赶忙打起精神,问道,“祛信会的手段都有哪些?你再给我详细说说吧,我怕到时候不清不楚的让自己陷入麻烦。”
“他们手段残忍的很!”季木对此显然很愤慨,“一把火烧了是祛信会的老把戏了,被那帮疯子称为‘净化’,要么就是狂轰乱炸,像十五年前他们对待我们那样,不过这几天都没听到青木镇传来消息,估计是还在找机会吧,毕竟军方前两天就派人过去了。”
“他们没有……”殷以炀回忆起几分钟前那种陷入噩梦幻境的真实感,斟酌着用词,“有没有一些有奇异能力的成员?”
“奇异的能力?”
季木挽上他的手,一副好姐妹的模样,引他到了街上,“没有吧,祛信会的人很忌讳灾蜕体的,他们认为那些人是被‘污染’的血脉,二三十年前灾蜕体被人喊打喊杀就是他们的杰作。”
没有……吗?
那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莫非这个所谓的祛信会并非是真正的祛信会?
还是教会和祛信会合作了,抑或着,教会干脆已经完全控制住了祛信会?
殷以炀沉下心,一边和季木聊天,一边操作白兔的身体将那些陷入梦魇中的倒霉蛋一个个打晕叼到军队的帐篷边上,大大的脑袋里装着无数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