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确认一切俱已妥当,宁宁与纪沅收拾着便继续向前。很快前方又是岔路口,两条曲折离奇的小径通往未知的远方,左右看了看皆不见别的景象,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脑中整理起一路来的经历,宁宁一面打开怀表开始试验,同时她问了纪沅的想法。
“没有高低的分别,无非是走得漫长还是轻易,如今因有了一切从欢,于我而言便没有区别。看你。”纪沅笑盈盈地站在宁宁身边,时不时瞧瞧宁宁手上忙碌的活计,还打了个下手,又时不时看看宁宁这人。
宁宁亦不见烦恼,榨干时之沙目前唯一的利用价值便收了回去。“应是受不住你的魔力渐渐不能运转,把时之沙的炼器师找来瞧瞧,费上半月的功夫便能解决。”
闻言,宁宁若有所思,“他,若非必要实在不便去打扰。只当随缘吧,现下由我自个儿琢磨琢磨。”说着宁宁随意拨动指针,渡过去些魔力。
然而在汇入深处之后恍若石沉大海。
倒并非像说的那般简略,只因此物乃昔日友人打制,与其相交时表示的身份,如今不宜再披着四处走动,又兼眼前诸事纷扰不停只能先延后再论一二。
“那便先着意身前事。”纪沅思索着,答了一句,而后继续道:“如今可有别的法子,莫不若试试我的运气。”
两条路无论怎么看都不见异同,真要上手做决定,说难也不难。无非是随意蒙上一个便罢了,左右再难也难不到哪儿去,更不会有哪些个不长眼的,敢来冒犯他们二人。
“下次再交给你发挥可好,这次也该轮到我来才对。”俨然指的是先前在洞口寻维罗勒密一事。
纪沅低声笑笑不说话算是间接表示自己的答案。
见状宁宁收回目光,慢条斯理掷起星骰来。待思考完备,她与纪沅并肩走往小径近处去。
而后,在两者之间她谁都没有选,而是改了方向往另一端去。见此情形,纪沅暗叹无论何种境地,她始终是她。因此一路上倒没见任何疑议。
随着一双创造过过无数次玄妙万千的手拨开薄雾,空荡荡的脚下当真出现了路。
与方才那两条相比,显然有趣许多。
安然栖息于两方,且恹恹欲睡的奇花异草纷纷开了眼,目光有意无意看着这位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
比仪态万千更为惹人注目的是她通身的气派,潇洒淡然,连同那腰坠的金铃都莫名让人感受到神秘莫测的气息,直吸引人去靠近。
只不过比之她身边的那位,若较真起来,那他就是毫不掩饰地把危险二字展露出来,只给出一个信息便是:他从不曾关心身边别的东西。
若说女子是淡然,那他便是漠然了。
此刻纵使再多的心思,也少不得收敛一二不敢卖弄。只不过说是如此,没有胆子动,难不成还没有胆子在心里胡来吗?
因而它们杂七杂八聊了起来,话题中心自是宁宁。
可是这做法在宁宁这里,与直接表现没有任何区别。只因它们的话皆被宁宁听了去。见身边一片多是兴趣盎然,聊得热火朝天,宁宁索性不去打扰,只用着传音石与纪沅提起说笑几句。
终于在道路的终点见到了一切的源头。
魔法指挥棒召动倾泻而出的光点洗刷掉四周的浮尘,璀璨繁星应声坠落在地面。宁宁起先没有别的动作,直到青丝披上星光受了风的轻抚,她才缓过神来。
取出钥匙注入魔法阵中,如此四个阵点算作真正释放。眼下只剩了金之灵。
“看来事先忧虑的周折想了应对法子皆用不上,既然来了总归绕不过见见她。”说着宁宁撩下斗篷帽,目光紧紧盯住前方。
见状纪沅聚起光之力照亮四周,一边观察着宁宁的动作。
感受到默维的气息,原先平静如水的眸子终是泛起涟漪,之后便是她眼疾手快给找了来。
虚弱透明的身影见两人朝自己走来,满是疑惑,直到看清宁宁的模样才转为欢喜。
只是她又有了疑惑,怎么瞧着年纪稍长了些。因而她便问了。
“默维你这一觉不能再睡下去,否则不只是时光飞逝了。”宁宁轻笑一声,任她牵起自己的手从上到下打量起来。
闻言默维似懂非懂,不过还是应下了,便问自己该怎么做。
“信我吗?”
“站在魔法界顶端的‘星星’,不信你还能信谁呢?”默维嘻笑一声把刚抽出的照月刀放好,还不忘给自己找补一句,“当然,我与阁主的情意从不需说这些空话,你说一,倘若我接得上二,自是义不容辞。”
宁宁勾勾唇,一面用魔法把水和木的信物收回来,还拍了拍默维的手作为安抚,随后她牵起默维往边靠。
“好,今时不同往日,暂且皆交给我,有疑问之后一并解决。”话落,宁宁划了个圈护住默维,与纪沅对视一眼便开始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