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但愿如此。”
它们又拼命的往岑剪秋身上挤,每一点生命都妄图钻进她的毛孔,吸取她的鲜血,汲取她的营养,它们将她认作母亲,它们吸食着她的奶水直到她的人类之躯干瘪下来只剩一副骨架。
岑剪秋的生命力尽数消散,可爱的小家伙们保留了一丝礼貌没有动她的脸。
她的脸也瘦得不成样子,每个五官单拎出来都有刀一样锋利,皮已经黏不住肉,或者说已经没有了肉,皮贴在骨头上,已经是骷髅头的形状——骇人。
声音慢慢近了,就在门外:“她睡着了。”
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球是她身上最有生命力的东西了,像小时候玩的弹珠,晶莹透亮,不小心落在地上会调皮的弹到不知名的远方,现在岑剪秋的眼球听到儿时的呼唤也快要跳出来了。
画面停留在这一刻,美丽得过分。
忽的,那群黑色变了性,无情,无规律的蠕动起来,四处乱窜。
“我去看看她现在怎么样。”
“族长”亮起了灯,闪烁着诡谲的光,“孩子们”迫于“族长”的权威停了下来,也跟随那位老者一起闪光,它们传递星光如海浪般波动,整个房间又变成了散发黑绿色的海洋。
如果把这副场景归类为一种风格,是凄凄沥沥的怪诞美学还是梦核。
“屋子里怎么一股怪味,像是血…”
声音近了。
李沫来了,就在她的身上!
岑剪秋的脸颊涌现出潮红,嘴唇也向上勾起,整个人模拟恐怖谷效应的小人,艰难合下上睑。
“剪秋?!”
“剪秋你不要睡,剪秋我是妈妈…”
声音远了。
鼻子间的铁锈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若有若无的铃兰香。
再然后就是福尔马林的味道吞没了她。
*
2025.2.13 4:38
药瓶自少女手中滚落,里面已经没有药了,留下微弱的塑料撞击声。
手机屏幕还在散发着光亮,封面是十六岁时年初的日出。
“新年快乐。”
这是她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句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