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脑海中又冒出这种不受控制的想法,江执回过神来。
他的脸色又黑下去。
这女人到底用的什么香剂,对他的安抚作用这么大?
江家这么多年寻找、研究想找到能抑制他发病的药都没用,反而是这女人身上闻起来平平无奇、淡淡的香味有用。
意识短暂地回笼,察觉到风快要将她残留不多的味道带走,江执又深吸了两口。
太淡了,几乎要没有了。
江执的目光移向远处的少女,她已经跑得很远了,远得变成小小一团。
江执眉头一皱,离他这么远,一点气味都闻不到了!
他刻意忽视了,是他自己把球打得那么远。
沈郁雾看到球,弯腰将球捡起来。
她抬头看了眼,离江执已经很远了。
沈郁雾短暂的有了喘口气的机会,知道江执是昨晚那人后,她站在他旁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江执这样的家世,她本应该谄媚讨好,做低姿态,但沈郁雾做不来。
她控制不住地板着脸,僵着身子。
沈郁雾轻吐口气,内心告诉自己,保持理智和冷静,不要情绪化了。
虐人对江执来说怕是信手拈来。
她可不想被虐,光是挨一球杆都让人害怕。
沈郁雾望向远处的江执,拿着球慢慢往回走,期间一直在深呼吸。
多吸点没被江执玷污的空气。
清新极了。
另一边的江执同样如此,他的胸口随着他的深呼吸起伏着,感受却是不同。
他焦躁着,不安着,为什么?
为什么一点点那样让他舒服的气味都没有了。
是她离开得太久了,风将她的味道彻底吹散了。
最后一次深呼吸,江执的脸色彻底冷硬下来,心中的烦躁无边无际地蔓延,像是尝到了能让他保持舒服的味道,就不愿意在嗅不到那股味道的环境中苟延残喘了。
江执微微眯眼,看向离他越来越近的沈郁雾。
他轻抿着唇,拿起球杆摆弄着脚下的球,等她离得更近了点时,用力一挥,又是一个高抛球朝远处飞去。
沈郁雾看着白球在天空划出的一道抛物线,她握着刚捡的球的手紧了紧。
没有再看江执一眼,她转身又去捡球。
不就是为难她么,这样为难甚至算不上为难了,跟圣亚斯的其他人比起来,江执这样的手段简直就是挠痒痒。
江执看着沈郁雾的背影,少女个子算不上很高,身形瘦弱得可怜,猫儿似的。
他掩下心中的烦躁与渴望,随手将球杆扔在地上,转身离开。
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对他的心情起伏影响这样大。
真是,让人反感。
沈郁雾看着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近,她微喘口气,高尔夫球场实在太大了。
她不由得再次感叹圣亚斯的财力。
终于拿到球了,沈郁雾开始往回走。
一转身,却发现偌大的球场,再没有江执的身影。
微风拂去,吹得沈郁雾耳边碎发有些凌乱,空荡的球场显示着,江执对她的折磨到此结束。
沈郁雾心底一松,低眸看了眼手中的两个球,开始怀疑,这算是折磨吗……
总之,今天的运动量算是达标了,沈郁雾想。
好心态决定成功女人的一生。
*
回到教室,原本喧闹的教室随着沈郁雾迈进脚步的那一刻霎时安静下来。
二十几人齐刷刷地全部回头看着她。
沈郁雾顶着这么多道目光,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似乎是对江执稍加利用了一下。
这些人现在怕是都怀疑她和江执关系不浅。
沈郁雾的心底沉了沉,那时她没想到江执就是昨晚虐猫的人。
就算不是,她也不该一时意气用事,大胆妄为到去利用恶名远播的江执。
沈郁雾心中一阵懊恼,真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把她的脑袋也搞混了。
顶着众多目光,沈郁雾面上不显畏缩,云淡风轻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坐下。
她心底轻讽,上次这么多目光盯着她,还是刚转学来时。
不过那时他们的目光大多是不屑的、傲慢的,现在带着些探究、好奇、试探,以及隐隐约约的犹豫与不安。
是啊,她要是真和江执有点什么,这个班里除了她的特招生好朋友还有谁能有好果子吃。
毕竟抵制特招生是这个班级里的常态。
很快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许千静挽着沈郁雾的胳膊火速开溜。
溜出一段路,她才小心翼翼地看看周围,问道:“天!你和江执怎么回事啊?!”
“你们俩走了之后,班里都在讨论你们两个的关系,好多人都说你们俩不一般。”
沈郁雾知道许千静也想歪了,她抿抿唇,没瞒着她,道:“我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