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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梦回人远许多愁,只在梨花风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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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暖意融融,苏瑶给我裹上银狐裘,又递来手炉。

她指尖有常年练剑的薄茧,斟茶的动作却极轻柔,茶香四溢中,她开口:“当年若非姑娘相救,我早死在天狼秘藏里了。”

炉火噼啪作响,苏瑶将茶递给我,氤氲白汽模糊了她清丽的眉眼。

我没有接她的茶,只是问苏瑶:“你恨衣青罗吗?”

她声音轻柔:“恨过!当年在天狼秘藏中,满洞的机关弩箭,林师兄为了护我,手臂被划开三道血口,我恨不能那个伤在我的身上。还有最后我抱着同门的尸体时,我都恨不能生啖其肉。”

“可后来......”苏瑶声音渐低,将茶盏塞进我掌心,“你说,她对着镜子束发时,会不会也想过做回寻常女子?”

窗外风雪呼啸,仿佛又回到天狼秘藏崩塌那日。

我仍记得衣师姐最后长发散落的瞬间,叶回风红着眼眶将她拥入怀中的画面犹在眼前。她最后那句“痛快!”混着血沫,到底是说布局成功,还是庆幸终于能做回女子?

我不由得喃喃自语:“天狼秘藏里的每个财宝,都是用江湖人的贪心砌成的。”

“那云二小姐觉得衣青罗悲哀吗?”苏瑶突然问。

炉火噼啪作响,火星溅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滋”声。我想起衣青罗最爱的那把折扇,上面雁音书的大作:“富贵不知乐业,古今纨绔无双。”

至于悲哀与否,或许当她在叶回风怀里笑出来时,心里想的是终于能以“衣青罗”之名赴死,而不是江湖人口中前朝余孽。

“她不悲哀。”我一口将茶饮尽,“衣青罗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车外忽然传来马蹄声,林羽不知何时策马并行,正隔着车窗与苏瑶对视,日光映着两人发间一模一样的青玉色,恍若连理枝上并蒂的花。

“在聊什么?”林羽问苏瑶。

苏瑶与我相视一笑,异口同声:“故人往事。”

队伍行至雪山脚下时,暮色已染蓝天际。苏瑶忽然指着远处冰川裂缝,眼里泛起兴奋的光:“快看!那是天山派的星坠崖,若在崖顶摆酒......”

她忽然意识到说错话,吐了吐舌头看向林羽。少年掌门正望着漫天星斗出神,耳尖却微微发红,分明是想起了苏瑶去年在崖顶替他摆酒的事。

雪山脚下的天山派隐在银辉与白雾之间,雪松成行立在石阶两侧,枝头积雪被山风拂落,扑簌簌砸在青石板上。

两扇雪松木门半掩,雪松木门嵌着拳头大的冰蚕玉雕,门环轻叩便有细碎冰花簌簌坠落,在石阶上溅起细小的虹光。

晨雾未散时,女弟子们踩着鹿皮靴在雪地上晾晒衣服,银铃般的笑声惊起几只雪鹞,翅膀掠过挂满冰棱的屋檐,将日光割裂成万点光影。

绕过三重拱门,每重檐角都挂着冰凌,落下时与地面青砖相撞发出清越声响,混着远处冰川融水的潺潺声,像是雪山在低吟。

天山派的冰墙上嵌满夜明珠,光映着墙下墨绿的雪参叶,中间卧着未化的积雪,几株开着淡紫花的冰蝉草从石缝里探出头,花瓣上凝着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晕。

暖阁外的长廊下,几位天山派弟子正坐在羊毛毡上,再往深处走,可见火塘升腾的青烟里,年长的天山派长老正背着药篓穿过月洞门,篓中雪莲的清香混着松木焦香,在雪地里漫开一片温暖的雾。

暮色降临时,雪山被染成黑色,那位长老的衣袂间,不知何时落了只白色蝴蝶。山脚下的溪流裹着碎冰向前奔涌,月光碎在水面上,像撒了满河的碎钻。

细雪飘落,一位弟子抱着陶罐从后厨出来,罐口飘出的酥油茶香气里,混着隐约的龙井味。她走过长廊时,惊起几只停在冰墙上的蓝雀,扑棱着翅膀掠过雪地,在身后留下一串小巧的足印。

这雪山脚下的江湖一隅,终是在严寒与温情的交织里,酿出了独属于自己的春秋。

子夜时分,雪忽然停了。我站在观景台俯瞰,天山派的建筑群宛如嵌入雪山的明珠,暖阁的灯火星星点点,倒映在山脚下的镜湖里。

湖面结着薄冰,却有几尾红鳞鱼破冰而出,溅起的水花瞬间冻成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虹光。

远处传来悠长的牛角号声,那是守夜弟子在换岗。雪山脚下的夜,冷冽而温柔,每一粒雪都藏着江湖的故事,每一盏灯火都守着岁月的秘密。

夜宿天山派时,我在走廊撞见沐清浅与林羽密谈。前者负手而立,后者垂首聆听,月光将两人影子叠成修长的剑形。

“苏瑶姑娘性子直爽,天山派的冰蚕......”沐清浅的声音轻得像风,却让林羽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诧与了然。

沐清浅语气寻常,却让我想起他书房里的江湖舆图。在那张图上,青城与天山的位置被朱砂连成一线,宛如一柄横在地图咽喉的利剑。

而我们,不过是执剑的人。

当晨雾再次漫过冰峰时,新的日头会从雪线上升起,将昨天留下的痕迹晒成通往明天的路。

小剧场:

阿洛:雪山之巅的美景,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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