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学校的上空飘浮彩带和气球，校道随处可见艺术节的海报。精神抖擞的风纪伫立学校大门，迎接一辆又一辆豪车驶入校园。

校道和运动场的喧闹令高三年级羡慕妒忌。

他们要上课。

哭唧唧。

外面人声鼎沸，高三教室内的学生普遍心不在焉，有的苦闷地咬笔头，有的经常瞟窗口，有的时而看手表。

龙桑桑托腮看黑板，听见时间流逝的声音。

剩下一个月不到高考，她还没找到薄九星来自日蚀会的证据，还没找到学生之中的内鬼。他们太鸡贼，这段时间没闹出一丁点动静，隐藏得极好。

不过她从大哥那儿打听到，他也没找到蛛丝马迹。

敌人真狡猾。

白天风平浪静。

熬到傍晚，不用上晚自习的高三学长们，匆匆吃完晚饭去运动场占位置，等待晚上的音乐节。

风纪委员会和保安队却如临大敌，晚饭后开始分组巡逻校园。

“我们没有找到放笔记本到图书馆的学生，他或许把笔记本夹在书后面带过去。这反而证明了一件事，那个学生遮遮掩掩地放笔记本，肯定不是为了分享感受那么简单。你们密切留意单独行动的学生或者学生群体。”

巡逻中的龙桑桑用耳机跟龙越通话：“我知道了。”

她和卫少延巡逻刚亮起路灯的校道，音乐节的鼓点从远处传来。

不久，他们听见两位主持人宣布音乐节开始。

舞台斑斓的灯光晕染夜空，开场的乐队让夜晚燥起来。

两个半小时过去，音乐节迎来尾声。

风纪和保安队整晚紧绷神经，悬着的一颗心巡逻到音乐节结束才放下。

家长们和嘉宾有序地离开校园，依然风平浪静。

明天是艺术节的第二天，学校会邀请本市的高中前来参观，龙桑桑担心敌人会在明天闹事。

“大家辛苦了。今晚的巡逻结束，你们回去早点休息，明天继续战斗。”

群里发来段子麒的语音信息。

现时十点半，深夜吞噬一切喧闹，只剩宿舍楼灯火通明。龙桑桑和卫少延结伴回宿舍楼，顺道沿路巡逻。

深夜十一点，四栋宿舍楼已经熄灯，校道的路灯点缀沉寂漆黑的校园。

凌晨，万籁俱寂，路灯下的婆娑树影像鬼爪。

打开的寝室门几乎无声，偷偷溜出去的人影环顾熟睡的室友们，迅速关门。

“报复的时机到了，我们不能中途退缩。”

晚上的天台门禁止开启，五个学生聚集在天台门前的楼梯平台。戴眼镜的男生幽幽注视四个同伴，再三确认他们的意志是否坚定。

“我……不会退缩的！”其中一个男生紧握拳头。

“我也不会，我要让欺负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没错。”

戴眼镜的男生冷笑：“碟仙会帮我们实现愿望的，恶霸五人组就是例子。那么，开始吧——”

如果卫少延在，他一定认得他们其中四个，曾在野外生存考试遭遇围殴。

五个人挤成一圈，狭窄的地面摆放请碟仙的占卜纸、小碟子。一部手机打着电筒，凄惨的白光令眼镜男生的镜片泛寒。

“碟仙请现身……”

五道黑影投在地板、墙壁。

突然，四道黑影同时被一根带着棱角的条状刺穿，鲜红滚烫的血飞溅墙壁和占卜纸。

四个人难以置信地盯着刺穿身体的利器。

“为什么……”

又一根相同的捕捉足，刺穿他们的喉咙。

铃——

刺耳的警铃大作，向全校通报有人使用超出许可范围的魂力。

眼镜男生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条蜡黄色的手串，放进血泊之中。

“派对正式开始！”他狞笑。

砰！

毁灭吧，畸形的世界。

惊天动地的魂力自爆令宿舍楼震荡，天台门和墙壁完好无损，因为所有能量被染血的手串吸收。

手串下面的血色漩涡，一边吸食血液，一边迅速扩大。

咕噜咕噜……

粘稠猩红的液体从漩涡内部涌出来，覆盖占卜纸和地板，快如闪电地侵蚀墙壁，沿着楼梯向下流淌。

转眼，一只血肉模糊的男人手穿过手串。

“傅青聿醒醒！”

噩梦中的傅青聿深受震撼，地面的血河朝着天空上升，看着像倒流。

“傅青聿！”

听见熟悉的声音呼唤，一股力量把他弹开，映入眼帘的是龙桑桑焦急的脸。

“你醒啦！”她暗道走运，这一次没被他掐脖子。“学校突然响起警报，外面的夜空变成深红色。”

他脸色一变：“变深红？”

“你到阳台看就知道了。”

凌晨的夜空变成诡异的深红色，以兽人绝佳的夜视能力，他望见空中缓慢地流淌红色物质。

“地狱边界……”

话音刚落，某一栋宿舍楼传出尖叫，吵闹的人声粉碎静谧的凌晨。

龙桑桑打不通龙越的电话，遍体生寒。“风纪查房的时候，每个寝室没有违规记录，证明没有人在十点半离开寝室，熄灯后更不能离开宿舍楼，我猜地狱边界的源头在宿舍楼。”

傅青聿沉吟说：“教师宿舍楼也有宿管，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师，十点半后离开宿舍楼都要登记，学生更不许离开。龙老师在教师宿舍楼坐镇，我也倾向于源头在学生宿舍楼。”

“出去查看吗？”她目光炯炯，毫无怯意的眼神纂刻进傅青聿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