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试图让秦诺出丑,只是她觉得,这样的秦诺模样一定很可爱,会像一只软萌的小猫。
最终她什么也没有做,目光代替指尖,在秦诺脸上点到即止,慢慢又收回视线,起身下床。
所有动作都收敛着,极轻极轻,尽她所能不发出半点声音,以避免吵醒秦诺。
直至她从卫生间洗完漱回来,将睡衣换为休闲服,站在床边观察秦诺,床上这道身影也仍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一动未动,更是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究竟是谁昨晚信誓旦旦地说要跟我在同一时间起床,是不是你,秦诺?
也不准备硬喊熟睡中的人起来,温兰初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书桌上默默躺着的两份剧本,还有上方一部秦诺的手机,她失笑,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房间。
秦诺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上午十点出头,她翻了个身,手慢悠悠从被子里探出,在半空无力挥动两下,也不知在挥舞什么。
许是没摸到她想要的,她一着急,挥舞小臂的动作更用力,却仍无所获。
“什么啊……”
秦诺抱怨一声,睁开眼,看到前方空空如也的空间时,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昨日已回到乡下家中,床边并没有柜子。
那……温兰初呢?
意识回笼,她匆忙回头看去,只能看见被温兰初整理好的被子,却不见温兰初。
温兰初呢!
她着急捞来手机一瞧时间,顿时目眦欲裂,猛地坐起身,来不及再思考,一把掀开被子飞身下床。
浅黑色被子的一角飞跃起来,跌落在温兰初那条奶茶色被子上,秦诺的背影如一阵风,眨眼消失在了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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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后,秦诺与秦父站在客厅里,大眼瞪着小眼。
她在楼上卫生间里找了一圈,又下楼去厨房里找,都没能找到温兰初的身影,整个一楼,就只有她父亲一人。
“爸,温兰初人呢?”撞见秦父时,她着急询问。
见惯了秦诺发丝凌乱的时刻,但她现在这副行色匆匆的模样秦父倒是头一回见,不免有些惊讶,但知道秦诺着急,他也立刻回道:“一早陪你妈去买菜还没回来,已经去很久了。”
秦诺“啊”一声,早已失去表情管理,懊恼写满整张脸。
秦诺你糊涂啊!她怨着自己,但自知这样已无济于事,又匆忙奔上楼,在一楼也制造了一阵风。
秦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困惑又更深。
这是怎么了?小温也就是出去买个菜,诺诺这是在着什么急?
约莫五六分钟后,扎起马尾穿着随意的秦诺第二次下楼,在秦父面前再度如风般刮了过去。
“爸我去集市上了!”
“诺——”
秦父第二个“诺”字还没来得及说出,秦诺的声音飞速先滑了过去,下一秒,她已拿到门上挂着的最后一把车钥匙,冲出家门。
这孩子,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他无奈摇摇头,不再多过问,转身往厨房里走。
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件纳闷的事——都这个点了,出去的两个人怎么还不回来,发消息打电话都没回应。
难不成,又像去年女儿回来时那样,被村里邻居们认出,于是将玲玲和小温重重包围了起来?
他原本就要出门去看一眼情况,也好,现在让诺诺去看一眼,而他继续留守家中将一小部分午饭准备好,只是仍免不了忧心忡忡。
骑上家中仅有的两辆中余下的那辆电瓶车,秦诺开足马力,一路冲向集市所在的方向。
她暂时还未意识到自己父亲所担忧的那个问题,一心只想着昨晚承诺过温兰初结果今早却食言的那件事。
她昨日满腹自信,自以为今天肯定起得来,只要听到旁边温兰初起来的动静自己也会立刻跟着醒来,谁知今早还是被打了脸。
“秦诺你这只猪,怎么能睡得这么死!温兰初起来的声音听不见吗!耳朵不要你就捐了!”
她边开车边低声嗔责着自己,一路骂骂咧咧,双唇就不曾完全合拢过。
还有,逛菜场这件事,这本是她准备与温兰初一同去做的,买什么菜她都已提前想好,怎么反而让自己母亲“捷足先登”,先与温兰初一起买上菜了?
终于,集市已近在眼前。
任冬日的风猛往秦诺脸上砸了这一段时间,却始终吹不去她心中烦闷。
她无心在意其他,脑中与心底都已被四个大字占据——
她食言了。
她竟然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