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观颐听了童子蒙的话后,两眼睁得大大的,一脸茫然。他不理解童子蒙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怒意?而且他说的话,为什么自己听不懂?
其实连童子蒙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吼出这番话的。他此刻只想把自己心里的难受发泄出来,想让卫观颐也跟着他一起难受,要不然凭什么这样的憋屈要让他这一个无关人士来替他难受?
他不敢承认,他其实有私心,想借着唤醒卫观颐看清事实真相的“善意”,伺机报复卫观颐,报复他给自己带来的这些莫名其妙的折磨。
但是看着卫观颐此刻无助又受伤的眼眸,童子蒙并没有如他想象那般感到丝毫的快意,反而更多了几分心疼。
“你……说什么?”卫观颐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气音。
“晓风拂下杏花雨,原是轻纱绕白衣……”童子蒙看着卫观颐念出两句诗。
卫观颐顿时瞪大了眼睛。
“卫晚意,这是你写给秦小姐的情诗吧?”
卫观颐脸上露出几分难堪,但眸子闪了闪后,还是点头承认了。现在是他求人的时候,他没有资格恼羞成怒地去呵斥一个愿意帮自己的人是靠何种方式窥探到自己隐私的?当然他也很好奇,此人到底是靠何种手段知道这首诗的?该不会是书爻她……
“那秦小姐把你写给他的情诗通通放在她闺阁梳妆台侧的抽屉里,她收纳得如此小心翼翼,想必看过这些情诗的除了她,不会再有其他人了。如果你承认这首诗是你写的,那么你就应该相信,我是亲眼见过这些情诗的人了,对吧?”
卫观颐听闻之后,那双凤目里霎时多了一丝恼意,童子蒙当然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不禁嘲笑道:“你放心,我虽然潜入了你未婚妻的香闺,但也是为你而去的。我对你那位美若天仙的未婚妻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从头到尾压根就没多看过她一眼!”
卫观颐的眼睛闪了闪,眼里的恼意又换成了歉意。
“我原本打算把你的情诗放进你未婚妻的手里,想暗示她你如今有人相助,希望她能主动派人来澧沧府探望你,到时候我们才好做下一步安排。
岂料,我转身便见她的手里竟握着你俩的定情信物,于是我就猜:想必她之前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多半对你的事已经无能为力,所以才只能睹物思人!因此我认为,我们这条求助方向可能错了。”
“是什么?”卫观颐没头没脑地问出两个字,声音里透着一丝疑惑。
“什么是什么?”童子蒙不解地看着他。
“定情……信物?”
童子蒙一愣,指着墙上的四叶草图案,“不是‘馚阖’么?她手上捏着一个带香味的四叶草饰品,跟你墙上画的这个图案一模一样。而且,那个饰品散发出来的香味也跟你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卫观颐的脸上出现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瞳孔瞬时放大,脸上血色迅速退尽,手忍不住紧紧抓住童子蒙的袖子,过了许久才从嘴里艰难地蹦出两个字:“不是!”他的嗓子像被沙子磨过般,带着磨耳的嘶哑,这两个字是他用尽全力喊出来的。
“什么不是?”童子蒙这时才看出卫观颐脸上神色的不对劲。
“……”卫观颐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隔了好半天才吃力说道:“馚……馚阖并非定情信物,这世间仅此一枚……”说完,他便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