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爻?”童子蒙听后不由得心里一跳,不会这么巧吧,还是……他听岔了?他不信邪地探出头去想看个究竟,就见一黑一紫两道身影正朝他这个方向缓缓走来。那穿紫衣的女子不是秦书爻又是谁,他俩先前才在琉璃阁打过照面呢。
而那道黑色身影,就是他之前在门口见到的那位从马车上跳下的男子。难不成……上次在宰相府西侧门接走秦书爻的,也是此人?
“三殿下,我们孤男寡女的这样见面不合时宜,以后……您还是不要再以这样的理由约我单独出来见面了,成么?”秦书爻红着脸说道。
三殿下?童子蒙听得心里一惊,难不成这黑衣男子就是祝大哥所说的那位三王爷?他听祝大哥说过,那藏在侍郎府里的秘旨就是被三王爷送去呈献给皇上的。莫非……这三王爷如此大费周章地针对卫家,就是因为觊觎秦书爻的美色,想将卫观颐的未婚妻占为己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卫观颐未免也太冤了点吧?
“书爻……你怎么能狠心对三哥说出这样的话呢?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从卫家出事那天起,我就在天天盼着你能尽快与卫家断了婚约,这样才能早日嫁进王府做我的王妃。”三皇子急得一个侧身拦在秦书爻跟前,一脸焦急地看着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绝色容颜。
“殿下……您、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皇上是不会同意您娶我的。我跟观颐哥的婚约尚未解除,他如今生死未卜,您却对我说这样的话,这等于是陷我于不义你知道么?!”秦书爻羞恼地转过身,借机躲开三王爷那太过炙热的眼神。
“婚约?哼!”三王爷不满地鼻子一哼,“卫家大势已去,那卫家犯的可是大罪,你们速速解除婚约才是明哲保身。莫非……你父亲还想捞他出来不成?”
秦书爻一听,又惊又怕地咬紧嘴唇,生怕自己再多说一个字,会连累到她父亲大人。
三王爷见成功吓住小美人,忍不住得意地勾起嘴唇,“再说了……
即便我皇兄看在以往他曾伴读的情分,愿意放他一马,但他再出来时,也只是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废人。宰相大人是如此好面子的人,他又如何舍得将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一个废人呢?”
“废人?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观颐哥以后若真能出来,大不了做个寻常白衣,也不至于成为废人啊?”秦书爻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紧张地看着三王爷,那份担忧倒不似做假,可看在三王爷眼里,却酸得心肝儿疼。
三王爷如何能忍得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他面前关心别的男人?遂咬牙切齿地幸灾乐祸道:“为什么会成为废人?还不是因为那些用刑的人下手太没轻没重,不小心将板子下得狠了些。我听回来禀报的人说,他那双腿多半是废了,后半生可能得靠拐杖支撑,而且还要人时时伺候才行,试问……这样的男人你还稀罕么?”
“什么?他们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他?”秦书爻抚着心口失声问道,她无法想象将来只能拄着拐杖走路的卫观颐生活如何自理?那样一个清高自傲的人,又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这算得了什么?要说狠,谁都不及我皇兄狠。他明知卫晚意心气极高,却偏偏让卫晚意受了诸多折磨后偏要留着他的性命,难道他不知道……让卫晚意以废人的身体苟活于世,还不如死了痛快?”
童子蒙听到这里,气得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原来上面那位什么都知道!结果他这一握,牵扯到了痛手,想着这两日卫观颐所受的苦,心里更是火大。莫非那狗皇帝也喜欢上了秦书爻不成,所以才置多年的情义于不顾?难怪都说“红颜祸水”,看来此话一点也不假。
“不不不,你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了。”秦书爻捂着耳朵背过身去。
三王爷见状是又醋又恼,但又不敢再让美人伤心。他只好软下身段将美人轻轻转过身来,温柔地替她擦着眼泪哄道:“书爻,忘了他吧,像你这样娇贵的花儿应该永远被人呵护在暖房里,冬天有人为你挡霜寒,夏天有人为你遮雷雨,真正心疼你的人,是舍不得让你跟着一起受苦的。”
秦书爻只一味地轻声啜泣,也不回他的话。
三王爷忍着脾气,继续劝道:“书爻,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对你的爱一点也不比那卫晚意少。卫晚意除了会给你写情诗,还能为你做什么?他连你最喜欢的饰品都舍不得送给你。但是你看,只要是你喜欢的,本王是不是马上就安排人帮你搞到手了?”
童子蒙听到这里,全身神经立时绷紧,他如果猜得没错的话,这三王爷口中所说的饰品,应该就是馚阖了。
“不,我喜欢归喜欢,但我知道那是观颐哥的传家之物,若不是因为它太过重要,我相信观颐哥是不会舍不得送给我的。
可你却用强取豪夺的方式将它抢了过来,我如今虽然得到了它,但心里却并不开心,因为我觉得这样实在是太对不起观颐哥了。以后他若还能出来,我一定会再将东西亲手还给他的。”秦书爻哭着争辩道。
“还什么还?不过一件饰物而已,卫观颐以后即便再得回它,也无法再让日子变回从前。再说了,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那玩意儿在哪里,丢了就只能自认倒霉,你若主动还回去,那岂不是不打自招,平添他对你的恨意?”
秦书爻听得身子一颤,是啊,这不等于变相承认那东西是因为她才被抢了去的么?但她又心有不甘:“可……可又不是我让你去抢的……”
三王爷冷笑道:“是不是你让我做的重要吗?你再还回去也已经解释不清了,又何必再为这些小事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