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虽然把这事儿揽在头上,但这些并不是他的强项。
江旭琢磨了一会儿,干脆带着江衔月进城,去请他的至宝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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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宇眉目疏朗,高大俊秀,只是初看时,会给人一种犀利不好惹的感觉。
但这都不是江衔月关注的重点,她只看出来,他对江旭而言很重要,其重要程度甚至不亚于她这个妹妹和江留青这个父亲。
她哥带她见他,至少就意味着把他当成自家人。
更重要的是,他腰间挂着的那枚玉佩,赫然就是她哥拿走的那对青玉佩中的一枚,另一枚江旭戴在自己身上。
江衔月没有扭捏,像对待兄长一样,自然而真诚地行过礼,就坐在一旁听他们讲话。
秦霄宇跟江旭讲近来他们都置办了什么产业,做成了什么生意,遇到了什么问题,又是怎样解决的……
江旭时不时低声问些什么,偶尔附和,更多的时候只是面带微笑听着。而秦霄宇神色温和,犀利张扬的眉眼,此刻俱是温柔。
两人视线触碰到一起时,就会相视一笑,然后江旭就会偏头看看江衔月,但眼神又闪躲着,不敢与她对视。
这样不自在的神色,出现在他脸上,是很罕见的。
江衔月看出来,秦霄宇比她哥坦诚,或者说直接,他不屑于掩饰什么。而她哥则因为在意所以刻意。
她转转手腕上的青玉镯,悄悄退出去,独自坐在廊檐下的台阶上,看开得正浓的金桂。
回想起江旭说过的话,江衔月心底渐渐浮起一点模糊的猜测。
哥哥执意把镯子给她,是不是那是就已认定自己不会娶妻呢?那么把玉佩给秦霄宇,是不是就说明他是他认定的人?
国朝民风开放,这样的事并不罕见,但她以前也只是听说过,从没想到这种情景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发生在至亲身上。
或许……是她想多了?
江衔月枯坐一会儿,晃晃脑袋。
她这会儿有点乱,一会儿觉得自己的猜测太离谱,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她不由勾着头往屋里看……
映入视线的,是两只勾在一起的手,往上是两片几乎贴在一起的衣摆……
江衔月几乎不能呼吸,也不敢再往上看,她闭上眼,扭过头来。
秦霄宇微微一笑,给江旭使了个眼色。
江旭摸摸鼻子,走到廊檐下,“这桂花树这么好看?还是馋五香糕了?”
五香糕是程氏生前最爱吃的点心,每当她思念故乡,就会做一份这样的糕点给他们兄妹两个吃。
江衔月小时候最爱吃这个,只是她能感觉到娘亲对着点心时流露出的伤感,所以渐渐就不爱吃了。但只要程氏做,她每次都会吃光。
江衔月看向江旭,想起过往六年她心中的期盼,如今总算把人盼回来了,那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或许,自由比什么都重要。
她想起她的婚事,如果她哥不同意钟家求亲,她会如何?
是会奋起反抗,求长辈给她做主?还是默然无声,去遵循他另外的安排?
可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会留下一生都不可弥补的遗憾吧。
那么无论他选择什么样的路,要和谁一起走过这一生,她是不是都该予以尊重呢?
江衔月想着,点了点头。
就如五香糕寄托着母亲的思乡之情一样,五香糕也寄托着她对亲人团聚、乐享天伦的期盼。
江旭笑笑,揉揉她的头发,扭头指着跟出来的秦霄宇道:“他也爱吃这个。”
“那我多做一点,请秦大哥去吃。”
秦霄宇笑得温和,“我去喊人搬梯子来,让你哥上树摘桂花。”
“愿效犬马之劳。”江旭装模作样地逗人笑,也不等人搬梯子,直接去屋里搬一把凳子,踩在上面摘了好些桂花,江衔月用帕子包起来。
“才这么点儿,够不够?”
“够了,用不了多少桂花。”
“既然都上来了,就多给你摘一点儿。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摘桂花吗?摘了桂花还非要让娘晒干,给你熏衣裳,熏了你的还不够,非把一家人的衣裳都熏香……那时候大哥可嫌弃我了,说我整天香喷喷的像个小娘子,都不爱带我玩……。”
秦霄宇忍着笑去屋里拿盒子,装了桂花递给江衔月,“那就有劳妹妹了。”
江衔月眨眨眼,“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