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马芷瑶扯下腰间银铃掷向半空,银铃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铃舌撞上符咒的刹那,她看清符纸背面暗绣的九头蛇图腾——正是幼时在家族禁书里见过的"烛阴教"标志。
黑影从符咒中凝成人形时,王逸尘的断剑已刺出七道残影,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决绝。
剑锋穿透黑影的咽喉却像刺入浓雾,反被骤然实体化的玄铁护颈震得虎口迸裂,那疼痛让他的手一阵颤抖。
"二十年了,马氏竟还有人记得烛阴教。"黑影抬手掀开兜帽,露出布满蛇鳞的半张脸,那蛇鳞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他指尖轻弹,王逸尘手中的断剑突然调转方向,朝着马芷瑶心口刺去,王逸尘心中一阵慌乱,担心马芷瑶会受到伤害。
马芷瑶旋身避开致命一击,后腰撞上青铜灯柱,那滚烫的灯油泼在袖口,灼痛让她猛然想起禁书残页上的记载——烛阴教主每逢月蚀需饮童女血续命,左耳后的鳞片会因反噬变成绛紫色。
"王逸尘!
他耳后!"她在翻滚中抓起地上的断箭。
三棱箭簇擦过黑影鬓角时,果然带下一片泛着紫光的蛇鳞,那蛇鳞的触感粗糙而冰冷。
黑影发出非人的嘶吼,那声音尖锐而恐怖,让人的头皮一阵发麻。
石室穹顶的青铜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石室。
王逸尘借着最后一丝火光扑向马芷瑶,带着薄茧的手掌捂住她口鼻,心中满是对她的保护欲。"闭气!"
腥甜的毒雾弥漫开来,那股气味让人的喉咙一阵发痒。
马芷瑶的银戒在黑暗中发出微光,映出黑影左耳后新渗出的血珠,那血珠在微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突然咬破指尖,将染血的银戒按在身旁青铜灯柱的凹槽里。"喀嗒"一声机括响动,九百九十九盏青铜灯同时亮起幽蓝火焰,那火焰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石室。
黑影在强光中痛苦蜷缩,耳后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灰白,那鳞片的变化让人心中一阵惊喜。
"工部的鎏金笺!"王逸尘扯下腰间暗袋抛向半空,掺着赤铁矿粉的金箔遇火即燃,在黑影头顶炸开漫天金红火星,那火星在空气中闪烁着,如同一朵朵盛开的烟花。
马芷瑶趁机甩出银丝软鞭缠住烛台,借力跃上穹顶铁链,那铁链在她手中晃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倒悬着解开束发的金铃发带,九个铃铛正好对应黑影周身大穴:"震位三寸,快!"
王逸尘的断剑刺入青砖缝隙。
他借着反冲力腾空而起,染血的掌心拍在黑影后颈,心中充满了胜利的渴望。
本该是致命一击,却被突然实体化的蛇尾扫中腰腹,重重撞在玄铁门上,那撞击的疼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用你的血!"马芷瑶在铁链间厉喝。
她扯断银戒上的宝石链坠,将渗血的指尖按进链坠暗格,露出里面暗藏的马氏族徽,那族徽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王逸尘抹去嘴角血渍,用剑锋划破掌心。
浸血的族徽被他拍在黑影心口时,石室地面突然浮现出巨大的八卦阵图,那阵图在地面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阵眼处的断龙石机关应声启动,将嘶吼的黑影牢牢锁在阴阳交汇处,那机关的启动声震耳欲聋。
"马氏第七代传人,恭送烛阴归墟。"马芷瑶割断腕间银链掷入阵眼。
链坠上镶嵌的陨铁触地即融,沿着八卦纹路烧出赤红火线,那火线在地面上蔓延,如同一条条燃烧的巨龙。
黑影在烈焰中化作青烟。
最后一缕黑雾消散时,王逸尘的断剑正插在阵眼中心的凹槽里,剑柄上暗刻的"王"字与马氏族徽严丝合缝,那严丝合缝的契合让人心中一阵欣慰。
晨光透进石室时,马芷瑶发现掌心多了道金色纹路,那纹路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
她刚要开口,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已带着御林军冲进来。
老妇人看着满地烧焦的符咒,突然对着马芷瑶行了大礼:"太后请姑娘移步御书房。"
三日后,云州马府。
王逸尘站在重新修葺的祠堂前,指尖拂过新换的缠枝纹窗棂,那窗棂的触感光滑而细腻。
那日从暗河回来后,太后不仅赦免了马氏全族,还将漕运司划归工部统辖。
"在看什么?"马芷瑶提着灯笼走近。
她腕间的纱布还没拆,袖口金线绣的缠枝纹在月光下泛着柔光,那柔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温暖。
王逸尘突然握住她没受伤的左手,掌心相贴时,两人心中都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手腕内侧同时浮现出淡金色的八卦印记:"太后今日召见我,说钦天监在观星台发现了..."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夜枭啼叫打断,那啼叫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马芷瑶掌心的印记突然发烫,祠堂梁柱间飘出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味——那味道竟与暗河石室里的毒雾有三分相似。
"明日请工匠来看看地砖。"她状似无意地松开手,灯笼却照向了祠堂西北角的祖龛。
供奉马氏先祖的青铜鼎下方,隐约有半片未烧尽的金箔闪着微光,那微光在黑暗中闪烁着,似是在诉说着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