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里的东西一变再变,从高楼大厦到低矮的农房,车最终停在了一扇铁门前。
门没有上锁,从缝隙里伸手进去,轻轻拨弄,便应声而开。
院子顶上有个盖子,里面没有光线透入,黑漆漆的,柏祟伸手摸到了墙壁上的开关,但任他按动,灯泡都毫无反应。
应长临一声不吭从兜里掏出手机,打了亮光,眼前看见的场景已经超过了他前十八年所有的人生经历。
地上的簸箕烂了一个洞,竹条露在外面,蜘蛛结了个网,两侧堆着塑料瓶、水桶水瓢,这些东西很久没人用了,上面落满了从院外吹进来枯叶。
地面也脏得不成样子,墙角里都是灰,中间全是泥土脚印,看样子是最近几天下雨,从泥巴路上踩来的。
应长临是家里娇纵着长大的,即使面上没有显露出分毫不满,但出门时高昂的心情早就低落下去了。
他压根不知道该往哪里下脚。
眼见柏祟迈开腿往前面走,他急得连忙抓住对方的衣角。
柏祟回头看他,那眼中是应长临看不懂的情绪,“你在门口等我,好吗?”
他摇头,“我和你一起去。”
在院外时就已经看见了楼上亮着的光,虽然不知道柏祟为什么要回来,但是那个胖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他还有法术,就算不能明着用,还不能暗地里使绊子吗?
哼,反正不让柏祟自己去受欺负。
应长临握着手机打光,灯从柏祟背后照过去,将他的影子拉得又远又长。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门里却无人应答。
“咚咚咚”
又是三声,里面传来桌椅碰撞倒地的声音。
应长临问:“怎么没人开门?”
门被猛的拉开。
随之被带入室内的风,将他身上穿着的T恤吹得鼓起来,柏祟眼疾手快替他压下,避免了一处春光外泄。
里面人的视线瞥见站在门口的柏祟,脸上明显浮现出一瞬间的怔愣,下意识狠狠一拽,就要将门合上。
应长临连忙伸手一抵,阻止了对面的动作。
他下意识出手推门,视线看见屋内的场景,才意识到不对。
王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见他们来也不敢多嘴,显而易见是被打服了。
应长临掂量了一下两边的战斗能力。
他不能用法术就是战五渣,败。
柏祟铁定不能用鬼气,也败。
他发出几声战术性的咳嗽,看来只能以理服人了,“几位大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眼见一堆身材健硕、身高接近两米的大汉,一直死死盯着柏祟,他解释道:“我们不是来找茬的。”
打手走到智囊身边,不知说了什么,智囊挤开一左一右两个人,站到柏祟面前,朝着里面喊了一句,“死胖子,你儿子来了。”
看见这个男人的时候,柏祟心中莫名产生了一股兴奋。
不,不是因为看见这个男人,而是因为看见这个男人身上缠绕着一股黑气。
这股气息给他一股很舒服的感觉,就像是孩子回到了母亲的羊水里一样。
但这股黑气太淡了,应长临毫无察觉,它们一丝丝缓慢的往柏祟身体里涌入。
不止这个智囊,旁边那几个彪形大汉身上,也有这股气息,他们身上的更为浓郁。
第一缕黑气涌入柏祟身体之后,那几个人身上的黑气也一股脑的往他体内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