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夜浓得伸手不见五指。
哒哒哒——
脚步声从卧室转移到厕所里。
幽蓝色的充电光是唯一的光源。
应长临双手支撑在台面上,额头上浮现出一层冷汗,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随着他睫毛的眨动往下滴落。
“呕——”
胃里什么都没有,吐不出来。
舞会上,他高兴过头了,喝了点汽水,就小半杯,回家之后胃里便一阵翻江倒海。
应长临举起漱口杯打开水龙头,水还没流进杯中,就感觉喉间漫上一股腥甜。
他一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血液喷溅在洗手池内,顺着水流被冲进下下水管道里。
他瞳孔微睁。
居然吐血了。
他伸手一抹,将手背贴近鼻腔,真的是血。
应长临站在原地,从吐血开始,就意味着并不是简单的,喝汽水肠胃不适了。
如果不是客厅里,滴滴答答摆动的时钟,都没人分得清,到底是他站着没动,还是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
水流淌过手背,将上面的血痕冲刷殆尽。
他掬起一捧水含进嘴里,把口腔也冲洗干净。
应长临重重呼出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把柏祟惊醒,不然现在家里铁定鸡飞狗跳的时候。
白炽灯凭空亮起。
他转头,有些茫然地看向门口。
柏祟站在门口直视着他,看样子有一会儿了。
应长临习惯了他的气息,竟然没有察觉到,见来人朝自己抬下巴,示意他把自己刚刚在做什么如实招来。
他默默移开视线,装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
柏祟气极反笑,往前走了两步,将人堵死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问:“你不睡觉,来厕所里面干嘛?”
咦!
居然敢问这种发挥空间极大的问题。
应长临最擅长胡扯了,他张嘴就要来。
柏祟打断他,说:“你最好想清楚在说话。”
他噎住了,自暴自弃地说:“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柏祟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知道我看见了,为什么还不是实话?觉得我会陪你在这种问题上自欺欺人?”
什么问题?
这有什么问题?
应长临抱住他的手,不让他再捏自己的下巴,信誓旦旦地说,“我生下来就这样啊,都是打娘胎里带的毛病了,吐血怎么了,又不影响正常生活。”
柏祟静静听他鬼扯。
不影响正常生活?但凡是个普通人,有这些毛病早就死了,也就他仗着自己能够驱使灵力供养身体,嚣张惯了。
应长临见他还是不吭声,拉住他的手臂来回晃了晃 ,柏祟还是冷着那张脸,他就知道,这次不是那么好哄的了。
生病的是他,凭什么他还要哄人啊!虽然他撒了点谎,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