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倾被惊得一时说不出话,眼前这个还穿着昨晚衣服的人一大清早敲响他的房门,说了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他不懂,但他还是笑了笑:“好啊,你和我都一样,永远开心,永远快乐。”
现在才6:40,气氛又僵住了。白榆只是脑子一热刚下床就来敲门,说了一些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哇塞的话。
那现在又在说些什么呢?
眼前的时倾鲜活热烈,特别好。
“我……我和你一起复习?”白榆抓了抓还散在眼前的头发,这么不修边幅,他也是醉了。
“嗯,”时倾侧了侧身子,让出了一条小道,“我看过你上次考试的试卷,数学进步比较明显,恰好得补补英语。”
“哦哦。”迷迷糊糊就进了时倾的房间。
这个味道和昨晚的一模一样,一股淡淡的檀木香。
“其实昨晚的月色很美。”
“乌鸦像写字台,我也像只蚯蚓。”
时倾的声音仿佛有了颜色,定当时那皎洁的月光,温柔。
“啊?”有那么一瞬间,白榆怀疑自己幻听了,这是哪国语言?听着像中文,但组合起来又听不懂。
“说的是人话?”白榆揉了揉耳朵,“是我耳朵出了问题还是你的语言系统出了问题?”
伫立在门口的时倾转过身来,深蓝色长袍在风中划过,“咻”得一下。
他微微叹了口气,眼神迷离,这种感觉就像是近在咫尺却又遥遥无期。
“是人话。”他答,而且是人话中的一种极为浪漫的话,简称情话。
“那为什么我听不懂?”白榆眉毛拧成一团,微微眯着眼睛,用右手食指反指自己,像是在表达:你进化,我退化。?
“没事,一点小牢骚,”时倾向白榆这边踱步,从黑色书包中拿出了一本英语基础单词汇总,“今天早上你先背这个,木头。”
白榆接过时倾递来的那本词典,快速地翻了翻,得出一个结论:英语水平堪忧。
确定是基础的?
“木头?叫我?”白榆说得极轻松。
时倾回得很沉重,像是有好多个心事压在心头:“这里还有别人吗?”
白榆对此类称呼已经免疫,左今也、裴卿知那俩人就喜欢叫他楠木,“你叫我网名,这或许大概应该会让我有些许尴尬。”
白榆,白楠木网名——木头。
时倾的“木头”当然不是这个“木头”,要是有一天,木头发芽,该有多好。
“知道啦——我争取不在外人面前叫你的网名。”
长风轻拂起时间的衣角,名为岁月的小谭泛起涟漪。
白榆发现,只要他跟时倾待在一起,时间就过得格外快,好像还没偷偷看几眼,它就从翻开一页又一页的课本中溜走。
时倾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坐得端正,双手规规矩矩地捧着书本,眼睛不曾移动半分,但目光未曾施舍给书本。
“看够了吗?”时倾双目不移,说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白榆一跳,他急忙移开视线东看西看上看下看。
“看书。”
“啊……对对对,看书。”
当白榆意识到自己该低头看书时,才猛然惊觉,这个字体为什么是反的?
“这是英语?披着羊皮的狼?”
“书拿反了。”时倾的话听不出半分责备,带有他的一抹轻笑,轻声细语地教一只纯白兔子怎样看书。
时倾整个人往后一躺,靠在了椅背上,把书平放在桌上,说道:“老实交代,看我多久了?我脸上有英语字母?”
“……其实也不能说是没有,你看看你这修眼像不像两个A,鼻梁这里是个I,两只耳朵像O,嘴唇这里像个M!”
时倾一边听白榆狡辩一边认可般地点头,只是听到最后一句时,他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M。?认真的?”
“我认真的!你看看你这唇珠多明显,嘴角还老是下扬的,M简直是你的代名词~!”
白榆眼都不眨一下,直勾勾地盯着时倾的嘴唇。只是怎么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勾人,想靠近,想占据,想亲吻。
年级第一的嘴吻起来是什么感觉?
……
白榆为他这一瞬间的念头感到羞耻。他是怎么想到这儿的?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他这个28k纯金钢铁直男,怎么能说弯就弯?他一遍遍安慰自己:没事,这只是青春期小男孩的一种悸动,要怪也只能怪时倾长得太红颜祸水。
“照你这么说,你是个W。”时倾回。
“您老可真会开玩笑。”
“没说错吧?或者是个V。”时倾看得更仔细了,白榆撇起嘴来,确实像W,但中间位置确实突出,又像个V。
大清早嘴唇就这么水嫩……
时倾喉结滚动个不停,他的欲望渐渐占据整个大脑,绷紧了一条名为理智的弦。
他必须得转移点注意,“你刚刚喝水了?”
白榆不解地皱了皱眉,食指,中指并拢,轻点了下自己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