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寿阳项氏的宗族还有二三个,几族平分秋色,纵使是最远离长安这个政治中心的民间小儿也对这三家的事迹家谱耳熟能详。
就在刚刚交谈时已经击鼓开始,马球高抛落于地面被月杖拨来扫去,不在任何人手下过多停留。
“这里可没人陪他过家家,我阿兄当拔得一等一头筹,必让那小子...如丧家之犬!”项拂仁手指紧握,盯着额系红绦的男子,狠狠一字一顿道。
“山沟里的偏房子弟能翻出什么大浪,拂仁阿姐且放心好了。”绯衫女郎附和道。
原本兴致勃勃坐在后面讨论红衫郎君的女郎们听到此话噤了声,她们都不能得罪项拂仁。
在这种场合下,对上那个人,项拂仁必定代表寿阳项家的意志,而被寿阳项家针对一定没有好下场。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趋利避害本来就是人的天性,尊胜心中了然,眯着眼睛看向场上,什么人有这种本事能招得寿阳项家这样讨厌他,大宗族要兼顾的事太多,家主案牍上的卷宗多得堆不下,能在其中脱颖而出被如此记恨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黑衫队里一个郎君马蹄急动,朝红衫队这边的球门攻了过来,像是瞄准了一样,将月杖用力一挥,皮质的马球朝庐帐右侧腾空而来,
“过来了过来了!” “什么眼神往这边打!撒癔症了不成!”女郎们脸上浮现焦急之色,纷纷乱作一团。
庐帐里坐的泾渭分明,左边是众女,右边只有尊胜和坐在最后的沉默女郎。
看着马球在空中划过的轨迹,尊胜猜想,这球可能是朝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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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从俭第三次看见马球顺着自己身边朝球门方向逆行的时候,催马掉头瞪了一眼同队的庄梁。
“韦大郎,你瞪我做什么,你看她不痛快,我帮你!”庄梁抬臂挥动月杖。庄梁亦是世家勋贵子弟,从小就和韦从俭玩到一块,听说韦从俭对尊胜态度不佳,总想着帮他出口气。
第一次时韦从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另一队的项凌中途拦下,第二次亦然,到第三次他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庄梁的刻意为之。
“别做多余的事,用不着你对付她!你看看比分,若是输了,阿铣怕是要不高兴。”韦从俭皱眉。
开场到现在,几乎是已经接近结尾的时刻,红队总比他们这边高几分,项铣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必然不高兴,现在长安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了他们和那家的矛盾。
“是吗!”庄梁刻意压制嘴角的笑容,催马奋力向前,有如神助一般闯过重重障碍,对着对面球门,也就是女眷庐帐的右侧,遥遥挥杆一击。
“哎呀,我失手了,怎么办,韦大,谁会怪我啊?”
韦从俭着急驱马想在马球击中人之前拦下,但庄梁使了大劲,球速飞快,红衫队员一看偏离了球门纷纷叫道。
球越飞越近,在距离观台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他甚至发现了他的新妹妹韦上爱,动作简直神速,看身形已经做好了随时蹲下的准备。
“做什么呢庄梁!使坏吗!”声音爽朗,不知何时红队的项凌已经抵达那处,飞身脱离□□马,凌空腾跃用脚将马球踢了回去。
球重重砸到庄梁身边,激起尘土,连马也受了惊吓。
“项凌你少管闲事!”庄梁见状,气急败坏骂道。
脚触球算违规,一旁的都知击鼓示意,风吹起项凌额头系着的红绦垂带,连衣衫也被吹得作响,项凌朝己方耸了耸肩,对着庄梁毫不在意地抱拳一笑,提了马缰,双脚一蹬回了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