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夫人又叮嘱道:“府中有现成的骑马师父,当年教过上月,你若是得闲可以再去学学,总归熟练些,更让娘放心。”
尊胜应了,往后几日便时常练习,可能有小时候的底子在,学起来飞快,成果也很显著。等学得差不多了,成衣楼把衣服也送来了,狩猎的日子便到了。
韦夫人指挥婢仆将箱笼搬上牛车,见尊胜出来,眼前一亮,那日除过鹅黄色外,她穿红色紫色更佳,可这些颜色穿在她身上,倒让人觉得不安,不舒服,太张扬了,不如鹅黄色,让人看着想亲近。
这是尊胜长大后第一次穿这种胡服,袖口紧束,下摆也十分轻巧,利于行动,她在韦夫人赞许的眼神下,跨马提缰,一边转动手腕,感受这种紧身衣服带来的轻快感。
韦夫人放下指挥,绕着尊胜走了一圈,称赞道:“不错,衣裳不错,人更精彩,骑术练得如何?我瞧你的架势,仿佛很熟练。”
尊胜谢过她的称赞,还没多说几句,韦上月也脚步轻快出来了,她远远瞧见韦夫人和尊胜,就直接过来了,她挽着韦夫人,嗔怪道:“阿娘只关心妹妹,倒不问我了,可见阿娘着实疼爱妹妹。”
韦夫人安抚般拍了拍她的手,再没多说什么。
申国公一家侯在坊外,只等圣人车架从皇城里出来,经过时,跟上队伍。尊胜和申国公,韦上月骑马而行,韦夫人由于身体原因,选择了坐车,韦从俭今日上值,所以不跟他们一起。
等到了将近巳时,圣人车架才到。队伍如长蛇一般蜿蜒,前后卫军将皇帝和太子的车架保护在中间,后面是有资格参与的朝廷官员,再后才是各府女眷。
尊胜骑在马上遥遥看去,队伍最前端的人身着月白色劲装,头发高束,身姿英挺,很是显眼,街边被清开人群的目光几乎全看向他。
申国公韦苏一捋长须:“近来项凌得圣人信任,官阶连跃几级,看样子,圣人隐有将中禁军全交给他的打算啊。”
项拂仁不在时,韦上月倒不吝称赞:“长得好,人也有本事,就是不知道得罪了项家,他还能走多远。现在区区中郎将,倒不值专程一提,还是项铣更有看头。这次项王两家的女郎都没来,看来这次狩猎是专程为了给太子相看太子妃的说法,多半是真的了。”
说罢又话题一转悄声对尊胜道:“妹妹之前可有相熟的春宁楼的人?听说春宁楼头牌娘子为了项凌,决心从今往后去做女乐,只卖艺呢,真的假的?”
韦上月对秦楼楚馆的态度,倒叫尊胜意外,毕竟权贵女郎都是对此避如蛇蝎的。
尊胜倒是认识春宁楼的人,而且还不少,但是她摇头说不认识,“我只是扫撒丫头,楼中管理严格,不叫我们同外人往来太多”
韦上月像被扫了兴般耸耸肩,调马跟上队伍了。
春宁楼的丹娘子名震长安,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样的人物,这样精彩绝伦,性情刚烈的女郎竟为了项凌要金盆洗手?
尊胜眼角余光瞥到项凌,上次马球赛时没太关注他,光顾着和青衣女郎聊天,丹娘子为人她略有所知,多半是项凌先招惹她的,若是他给了丹娘子一个交代,那必然会传得人尽皆知,如今没听到,那便是没有了。
什么战功彪炳的将军,不敢承担责任便到处招惹,这种人她在嘉月馆见得多了,天下乌鸦一般黑罢了。
尊胜扭头跟上了队伍,由于女郎们都各找相熟,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她也不强融,就遥遥坠在后面,感受人群的喧闹声,风刮过肩臂的痕迹,澄澈的天空,绿树,还有马背的颠簸。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将空气中的活力与愉悦都吸进了身体,嘴角挂着压抑不住的愉悦。
这次狩猎过后,便找机会逃跑,如果成功的话,就去找朱五,她可以用多年以来攒下的银钱做点小本买卖,若是有幸能做大,便能吃香喝辣,穿金带银了,生活还是值得期待的。
走之前给韦家人修书一封,澄清自己不是韦上爱,她也有把握跑到申国公府的人找不到的地方,可还有一项。
尊胜睁开双眼。
关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