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顺,找到刘顺就一切清楚了,我是冤枉的!”杜明漪推着玳瑁去找人。
而刘顺就在一旁,他迅速出来跪了下来:“是奴才误会了宝林的命令,这才将夏蝉和文心两名宫女溺死在尚宫局外的池子里,全是奴才自作主张,与宝林无关。”
刘顺此话一出,杜明漪呵玳瑁自是信的,但钱继等人只会觉得刘顺是个忠仆,此番话是要撇清杜宝林的嫌疑。
杜明漪吸着鼻子,对钱继道:“狗奴才,这一切分明了吧,还不去报给皇上!”
玳瑁拉着杜宝林的胳膊,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心中将逻辑缓缓对上:若按刘顺说确实是他误会了主子,以为婕妤非直来直去的人,而是在给他下暗示,考察他的办事与心狠能力,这么一来确实是阴差阳错,可这说辞,除了她、宝林、刘顺,谁又能认呢?
谁会让太监去教训宫女?图太监扇巴掌力气大,羞辱人声音尖锐吗?
而更让她失魂的是,主子在这一刻也没有想出解决办法,想法仍旧单纯直白的可怕,这般在旁人眼中的胡搅蛮缠只会加重御前宫人的不信任。
“呵……”钱继低头道,“还是请宝林尽快迁居吧,如果宝林的宫人动作慢了,我带来的这些奴才可为宝林效劳。”
“狗奴才,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了吗?好啊,那我就去乾清宫找皇上!”杜明漪抬步就要走,却被钱继拦了下来。
他沉声道:“杜宝林,您是宝林,怕还劳烦不动御前的人,且您这时候就算去了御前,陛下不见您,您也是进不去的。我们这些狗奴才的活耽误不得,既然杜宝林不罢休不迁居,便由奴才们来代劳了。”
钱继挥了挥手:“动手。”
刘顺瞬间被两个太监压住带走,玳瑁则被当场行刑,因为一番折腾可能得明天才能将玳瑁送离皇宫。
玳瑁是杜家的家生子,是杜明漪带进宫的,并非宫中培养的奴才,虽然皇上只说了将玳瑁贬离杜宝林身边,可哪里的距离能有宫外远呢。
剩下的人则开始拿着册子帮杜宝林迁居,凡是织云殿原有的东西,仍留在织云殿,凡是在宝林位份上不该有的物件,不准带,还有杜宝林超了数量的宫人,也需明日将名册递到有一半管理后宫之权的贤妃手上,她是管这些的。
但杜宝林历来的赏赐多,皇上也没真计较到把赏赐也收回去,再一个,杜家也不差劲,给宫里的女儿递些银子还是能做到的。
杜明漪并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但看着她最喜欢的织云殿落到现在这般模样,一个承受不住,杜明漪晕了过去。
跟着来的嬷嬷眼疾手快将杜明漪捞到手上,双手钳制着杜宝林的胳膊,以防真的晕倒躺在地上。
钱继在杜宝林晕倒后趁机让太监加快速度,不然杜宝林醒来捣乱可怎么办?
想到这儿,钱继的眉头舒展起来,杜宝林晕的可真是时候。
沈青青和冬儿站在一起,这形势已经不是她们能决定了,跟着开始迁居。
冬儿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只见到了杜婕妤,不,现在应该称呼为杜宝林被一位高品级的公公称为宝林,杜宝林晕倒,玳瑁被杖责,不能停一刻的开始从织云殿迁到思过斋。
沈青青摇了摇头:“小心谨慎点总没错。不过,宫中有思过斋吗?”
“从未听过有哪个宫舍叫这个名字。”
思过思过,一听便是住进去的嫔妃有了过错。
她们带着包袱跟着人流往思过斋去,她们前面的小太监长的格外白嫩,年龄差不多与沈青青和冬儿同龄,听着两人的闲谈,一个没忍住透露道:“原没有思过斋,是文思斋被皇上亲自改了名字。”
沈青青和冬儿低声又长长地哦了一声,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沈青青好奇道:“那我们主子是犯了什么事?竟然一下子从婕妤降为了宝林,如果不能说就算了。”
她和冬儿双目炯炯有神看向小太监。
小太监:“明天你们也要知道,提前告诉你们也无妨,杜宝林身边走的那两个三等宫女,被发现死在了池子里,叫什么……”
沈青青和冬儿对视一眼,寒意涌上心头,默默道:“夏蝉和文心。”
“对!哦——瞧我这记性,你们应该是认识的。实际上杜宝林指使刘顺去解决了那两个宫女,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杜宝林忒狠心。”
何止认识,她们住一屋!
两人虽然与夏蝉和文心不对付,这时心里也不舒服起来,对比她们的小打小闹,杜宝林的手段才令人生寒。
沈青青单知道杜宝林不会放过夏蝉和文心,可吩咐一句,让下面的人暗中针对不是更好?非得要了两人的命,且还亲自指派,生怕抓不到她似的。
杜宝林进宫没看过宫规吗?宫规不仅对宫人生效,对妃嫔约束力也很大。
但想到杜宝林往日生猛的作风,这般也就不奇怪了……
沈青青乱七八糟想着,很快到了思过斋,思过斋上的牌匾一看就是新做的,因为除了牌匾,思过斋是哪儿哪儿都旧。
哎,她当大宫女的梦想还没实现靠山就倒了,她是跑路呢,还是继续守着杜宝林的心声呆在思过斋?
杜宝林过早的暴雷并非全是坏处,好歹让沈青青知道了这个主子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败类。
骑驴找马,再选一个有前途的主子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