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上附上一只温暖的手,将旌南楼从愤怒的情绪中剥离出来。
“地窖中的孩童均已救出,已让姚凛和卫景星将他们安置在空屋中,我已经传信给我的旧友,不日便将她们接回旌国。”
陆恪深深看了旌南楼一眼,“要随我一起去看看她们吗?”
旌南楼摇了摇头,“你先去吧,我再躺一会。”
旌南楼躺在床上,身体像被车子碾过似的哪哪都疼,脑子像有针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起床,去关押雁儿的地方看一眼。
走至门边,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打开房门,预感应验,房内空无一人,只留几节断绳,还有一个小孩以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
旌南楼赶忙上前,探了探小孩的鼻息,没有呼吸,她似乎不信邪,将耳朵贴着小孩的心脏,依旧没有跳动的声音。
心底涌上深深的无力感。
“南楼!”身后传来陆恪略带焦急的声音。
回头,他就站在阳光中,全身闪耀这光辉,像是天堂来的引渡使。
旌南楼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她死了。”
“我明白,但你先过来好不好。”陆恪语气安抚,朝自己伸出了手。
旌南楼难过的情绪瞬间被放大,朝着陆恪的方向跑去,扑进他怀中。
陆恪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圈微红,有些难过但又不知道自己为何难过的模样,指尖泛起痒意,他搓了搓手指顺从心念抚上她的发间,从头顶顺至发尾一下又一下。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从腰间抽出两枚飞镖,投向房内,皮肉绽开的声音响起,木柴后方一个人影掉落在地。
什么动静?旌南楼刚想回头,被陆恪扳回脑袋。
“这里风大,你先回房间休息吧。”陆恪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
“你们都在这,正好,雁儿已经抓到了。”卫景星停顿了片刻,上下打量了陆恪一圈,“你有几分本事嘛。”
陆恪温柔的眼神此刻平静的有些冰冷。
“怎么了……”卫景星走近了才发现,旌南楼在陆恪怀中,心中升起一股酸涩。
“你怎么没躺着休息,那爆炸虽然未殃及性命,但你养尊处优惯了,身子本就弱,还是要好生修养……”
旌南楼从陆恪的怀中退出,摇了摇头,“我没事,雁儿是怎么逃出去的,这个女孩又是怎么回事?”
“地窖中的女孩中有雁儿的卧底,她们作为雁儿在群体中的眼睛,监视着孩童们,只要有风吹草动一律上报给雁儿。刚刚房间内的女孩是为了掩护雁儿逃跑而死的。”陆恪声音平淡,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莫名有股冷意。
卫景星点头,接着陆恪的话继续往下说:“他让我注意这些小孩的动向,不出他所料,其中有一个女孩贼头贼脑的脱离了群体,沿着低矮的墙体走走停停不停观察四周机敏的很,我跟在她后面找到了雁儿的藏身地,将人抓获后关在柴房,故意让另一个怀疑对象看守,雁儿不出所料的跑了,她在离开这里之前去了一个小木屋,从里面翻出了这个东西,东西到手后,我就将她捆了让姚凛看着。”
他将东西递给旌南楼。
旌南楼接过木盒打开,“冰晶?”
“也可以叫冰珠。”
旌南楼惊讶的抬头,前两块珠子都是圆滚滚的模样,手里这块却是水滴模样,中间的流水在阳光的照耀下绽放出彩虹,拿在手里冰凉凉的。
似是想起他话中的陌生名字,“姚凛是谁?”
“你不知道?”卫景星挑眉,“旌国丞相,跟你一块出来的。”
陆恪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爆炸的后遗症吗?旌国未被灭过前,旌南楼最讨厌的就是丞相,每日上课第一句话就是:公主,您的脑子原就比不过她人了,还不勤奋,陛下何时才能放心将国家交于你手。
每次遇见丞相授课,她就装病逃脱,有时还会让自己给她编理由。
不过月余未见,丞相的相貌未变化,怎么会认不得呢?
低头对上旌南楼澄澈中带着疑惑的眼神,终是没将话说出口。
旌南楼心中腹诽,旌国的丞相?我应该认识吧。
她眼睛溜溜的转悠,悄悄的瞟了一眼陆恪的神色,见没什么异常,有看了一眼卫景星,正撞上他戏谑的目光,赶忙收回视线。
“地窖里太黑了,我没看清,原来是丞相呀。”旌南楼干巴巴的笑着。
两人也没拆穿,陆恪转移话题,“去看看吧,她身上应该还藏有秘密。”
见三人到来,姚凛朝三人颔首,让开位置。
雁儿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看起来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她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还不杀我,你们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你们在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人口贩卖的交易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看看这个。”陆恪将木牌拿至她面前。
雁儿瞬间变了脸色,“你怎么找到这个的!我明明……我明明……”
“放在鬣狗的肚子里?”
雁儿的眼中恨意几乎凝成实质,“你杀了阿宁!”
陆恪将木牌放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雁儿突然暴起,“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