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阮希才反应过来不对。
“看来代显庸没完全说实话。”旌南楼皱眉,“先找钱家家主确认流言的真假。”
“行,刚好过去需要一点时间,我在车上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你解释清楚。”阮希说完瞥了一眼陆恪一脸不想带上他的模样。
陆恪一言不发的站着,原本上扬的眼尾微微垂落下来,显得有些可怜。
旌南楼瞬间心软,“我们一同过去吧,陆恪他身手好,如若路上遇见什么危险,多一个人多个保障嘛。”
“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勉强同意了。”阮希看陆恪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索性移开了目光。
阮家的马车来的很快,旌南楼突然想起旅馆掌柜的说辞,眼神不由自主的在马车上寻找阮氏的图标。
果然,在马车车厢上找到了鸭蛋大小的青山图标,车窗处的帘子上也印着几座青山的样式。
三人上了马车,马车中央放着一张乌木桌,桌上摆着各色蜜饯。
阮希自然的坐在旌南楼左侧,将桌上的蜜饯挪到旌南楼面前,“你试试这个,遥歌居出的新品,应该会很合你的口味。”
自己与阮希只认识了几天却好似相熟已久。对于她熟稔的举动,自己下意识就接受了,蜜饯入口,酸甜味混着桃子的清香溢满舌尖。
“好吃!”
阮希笑道,“喜欢就好,那接下来我就开始喽。”
“代显庸是你们遇见钱氏家主的那天,也就是——两天前去官府自首的,据他交代,一月前,他偶然听见钱长峰院内的侍从在讨论宝鼎的功效,什么通体都是黄金建造,能值万金啦,什么能炼化万物啦,什么丢进去什么就能得到双份啦,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就因为听到了侍从的谈话,他起了歹心。用半个月的时间摸清了钱氏家主府邸的构造,又用二至三天的时间规划了一条完美的逃跑路线,剩下的时间一直躲在钱氏的宅子内等待时机。
两日前,时机合适,他伪造了证据将矛头指向刚进城的你们,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留了后手,也就是陆恪捡到的手帕,将脏水泼到钱氏家主夫人头上,如果这一层也失效,他还做了最后一层,祸水东引,将事情栽赃到既得利益者白氏身上。
当然他不是一次性说完的,每当我们查出一层,他就吐露一部分,这个人贼的很。”
旌南楼沉吟片刻,“他有说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想到接下来要说什么话,阮希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说自己为了钱。这么周密的计划,就是为了将鼎偷出去卖钱,是不是太离谱了些,有这个功夫,其他什么比这值钱的宝贝偷不过来,况且,他摸金手的名号响彻江湖,他可从来没缺钱过。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真的因为缺钱偷鼎,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哪里流出这个鼎要卖的讯息,我甚至叫人去黑市打听了,也没发现此类物件。这人满嘴跑火车。”
“他也跟他们一样,想要用鼎炼化什么东西。”陆恪把玩着手里的蜜饯核,眼中似有暗芒闪过。
“珠子?”
“不一定,或许还有别的他异常在意的东西。”陆恪笑了笑,没再搭话。
正好此刻,马车停下,旌南楼撩开帘子,银白色的剑直指她的咽喉,她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马车上。
两道银色的光从自己的两侧飞处,将意图上马车的人洞穿。
腰上多了一条温热的手臂,下一秒身体腾空坐在了软垫上。
抬头,阮希已经冲出马车掀翻了一群人,银色的鞭子如游龙在空,绚丽夺目,不消片刻站着的刺客就只剩四人。
剩余的刺客见情况不对,扭头就跑,然而陆恪并没有给这些人机会,四枚银色的飞镖划破空气没入几人的腿弯。
阮希的长鞭划过三人咽喉,红色的血液染红了马鬃。
旌南楼从马车中探出脑袋,打量四周,见危险已解除,扯了扯陆恪的衣角。
陆恪意会,搂着她的腰将人带下马车。
阮希见状满脸不赞同,“怎么把她带下来了?这都死的不好看,她看到了晚上会做噩梦的。”
“我自己要下来的,多看看就习惯了,没事的。”旌南楼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查看尸体上的能代表身份的信物。
蹲下的时候带的陆恪踉跄了下,旌南楼赶忙松开他的衣角,“抱歉,我忘了还抓着你的衣服了。”
陆恪笑着摇摇头,跟着她一起蹲下,“如果害怕,就攥着吧。”
旌南楼抬头对上陆恪安抚的眼神,手在空中停滞了片刻后落在他的衣角上。
陆恪眉眼弯弯,轻笑了一声,顺从的蹲在旌南楼身边,握住旌南楼的手腕,“我来吧。”
修长有力的手轻松的将背着身的尸体反过来,一块木牌从尸体衣服的下摆掉落。
旌南楼捡起玉佩,上方刻着“天合”二字。
“这是什么?像是身份令牌。”旌南楼挠了挠鬓角,感觉有些眼熟,转身之际灵光一现,这块令牌跟在何莱村庄陆恪给自己的令牌一样,但是那块的刻字似乎不是“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