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忘记把镯子摘下来了。
旌南楼心中一惊,面上却未显露分毫。
她抬头对上宋知笑眯眯的眼睛,勾唇一笑,“我就是旌国公主,带着手镯很正常不是吗?”
宋知面上的表情凝滞了片刻,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直接承认了。
不仅是他,陆恪在身边也有一瞬的愣神,不过只片刻,他就猜出了旌南楼想做什么。
旌南楼唇边笑意加深,随后捧腹大笑,“希希,你看他真的信了!”
阮希反应迅速,跟着旌南楼一起笑得前仰后翻,“宋大人,你真的是蠢得有些可爱了呢~”
旌南楼从怀中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笑出来的眼泪,随后面色一凛,“宋大人也真是的,世上生得相似的手镯可不少,不巧,我这条正是希希前日里刚替我寻的,不知怎的跟你说的旌国公主的手镯相像,既如此,这手镯不要也罢。”
旌南楼说罢,就将手镯脱出,往地上砸。
扔至半空,被宋知截住,又递回至旌南楼的手中,“是宋某的错,宋某在这给姑娘配个不是,还望姑娘海涵。此物毕竟是阮姑娘的一番心意,若因宋某的一番话便损坏,实属不该。”
旌南楼冷哼一声,垂眸看着自己手心中泛着淡淡光晕的手镯,不再搭话。
“宋大人今日到府有何贵干?”阮希开门见山道。
“想必姑娘也听说了,钱氏的灭门惨案。”
“嗯。今早还没出门就从丫鬟的嘴里听说了。”旌南楼半边身子倚靠在椅子上,接过话头,兴致缺缺的模样,“宋大人嘴里没点新鲜消息?”
宋知沉吟片刻,心中思衬,昨日让人去打听今姑娘的身世,什么也没查出来,如果她不是身后有靠山那么就是旌国公主,可是经过自方才的试探,此人跟传言中的旌国公主行为举止大相径庭,难道真的是自己想错了?
“行了,你别在这杵着了,我老爹在书房,你自己叫个人带你去吧。”阮希厌烦的摆摆手,扭头跟旌南楼窃窃私语。
宋知朝两人行礼,告退。
见人走远了,旌南楼才彻底放松下来,不顾形象的灌了一口茶,“这个宋知也太敏锐了,突然发问,打了我个措手不及。”
“你可以啊你,看不出来,还有这么有威慑力的时候。”阮希笑着再给她倒了杯茶。
旌南楼害羞的低头笑,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就这么做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
“大小姐,门外有两个自称是今小姐好友的人来找今小姐。”
“上次在城门口看见的那两人?”
“是的。”
不一会,两人就站在了阮希的前厅中。
卫景星冲着旌南楼挑了挑眉,“小公主,这几日玩的开心吗?”
旌南楼刚想点头,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带着人皮面具,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看见旌南楼疑惑的目光,卫景星笑了笑,“面具很逼真,但我认人靠的是气味。”
旌南楼一愣,还有这种说法。
“城门因为钱氏灭门的案件彻底封闭,依据官府的说法,需要等案子彻底了结之际,才会打开城门。”姚凛皱着眉看向旌南楼。
旌南楼:都看着我作甚?
陆恪上前一步,挡住两人的视线,“钱氏的灭门跟她无关。”
旌南楼满脸疑惑,她们看自己的意思是怀疑灭门案件跟自己有关?这也太荒谬了吧。我也没这个能力啊?
“陆世子不必为她遮掩,当初因她一己之私,整个陆府……”
“姚丞相!”陆恪语气隐含威胁。
姚凛瞬间闭嘴,只是眼中满是不赞同的看着他身后的旌南楼。
“二位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出去吧,我们郡守府不是二位大显神通的地方。”阮希声音冷厉,眸中满是寒冰。
旌南楼听着两人的讨伐,心中闷闷的,像是裹挟在厚厚云层中的闷雷,无声无息在心中炸开。
“旌南楼,我最后再问一次,这次的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
“不是。你们真的很奇怪,莫名其妙的就来质问我,这几日我连钱府的门都没踏出过。”旌南楼垂下眼眸,右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
所有人都能看出她委屈,但有些人视而不见。
姚凛皱着眉,将提着的剑环抱在胸前,“希望真的不是你做的。”
说完便跟着卫景星出去了。
旌南楼低着头,一股巨大的委屈感袭来,眼泪瞬间溢满眼眶,滴在地上,她努力平复心情,抬手胡乱擦了一把眼泪,扬起笑容,反过来安慰两个担忧自己的人,“我没事。”
她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传言中肯定夹杂着对凶手的猜测,她们应该是从中听到了类似我的特征,于是怀疑到我身上了。”
陆恪从怀中拿出桂花味的糖丸,递到旌南楼嘴边,“卖糖丸的婆婆说,心情不好的人吃了它会变得开心 。”
“这不是哄小孩的吗?”旌南楼张嘴咬过糖丸,不可避免的触碰到陆恪的手指,嘴唇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她赶紧闭上嘴,做贼心虚似的将头转向别处。
陆恪收回手,摩挲了下手指,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半个时辰后,乔装打扮过的三人出现在了南巷。
“这地方真的会有线索吗?”阮希有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