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可以,姬恪愈发坚定地想,他当然可以完成计划,把姜忘困在身边,一生一世。
轻而易举地把心魔关回心窍,识海顿时清静了不少。
回过神,姬恪望向姜忘。
他视线投来的刹那间,姜忘就感受到了,睁开眼,手撑着床,姜忘再度坐起。
两两相望。
只片刻的功夫,姬恪身上的气质就骤然变化了不少。他的怒意一般都显于形色,像被风暴笼罩的怒海,一望便知危险,从不压抑。
可姬恪现在虽面无表情,眼底的血色也并不浓郁,但却更危险了,像是颜色幽黑的静湖,深不见底,诡谲可怖。
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赶在姬恪动作前,姜忘先开口问道:“我的失忆同你有关吗?”
静了静,姬恪很配合地答道:“无。”
姜忘又问:“我的失忆同你们有关吗?”
一瞬不瞬地望着姜忘,姬恪又静了静,仍旧否定道:“无。”
姜忘:“你也不知道我剥你鳞片所为何事?”
姬恪闻言也并未动怒,只是有些讥诮道:“你的目的,重要吗?左不过就是些天下苍生之类的,与我何干?”
姜忘继续问:“那你也不知我进太冥山所为何事?”
一瞬沉默后,姬恪才道:“不知。”
四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不知,但回答的速度却不尽相同,有所停顿,是否意味着有所隐瞒?
姜忘垂眸思忖间,姬恪忽而道:“师尊,问完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压住姜忘的肩膀,不容抗拒的力度,强行把姜忘按进床榻之中。
又是居高零下的俯视,姬恪那双冰冷泛红的竖瞳中,翻涌的不再是无边的怨憎与恨意,而是不加丝毫掩饰的占有欲与侵略欲。
冰冷又灼热的蛇尾顺势缠上绞紧,探向更隐秘的地方,一瞬不瞬地盯着姜忘,姬恪轻声道:“师尊,你既问完,现在就该轮到我了。”
暧昧的场所,暧昧的姿势,暧昧的言行。
姬恪看不出他师尊刚醒之时,到底有没有从这不同寻常的囚禁场所里预感到接下来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事,但就算方才没意识到,现在应该也明白了过来。
隔着衣衫,他的手自姜忘肩头下移,一寸一寸地,如游弋的蛇。
他一面刻意延缓动作,一面轻声问道:“师尊,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腰身被他托起,散开的腰带被抽出,丢至一旁,姜忘表情终于变了,但没有姬恪预想中的厌恶、震惊、无措,只是有些意外道:“你……”
只说了一个字,便忽然停顿。
姬恪的手也因姜忘的停顿而停顿,那双冰冷的竖瞳带着刻骨的探究,一瞬不瞬地盯着姜忘。
无论如何,都是他期待了很久的场景。
很久很久之前,他就在好奇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师尊究竟会想说什么。
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姜忘确实有一瞬愣怔,心想,原来如此。
……竟然如此。
转瞬明白了什么,他回过神来,轻声道:“所以,这就是三百年前我将你逐出昆仑山的原因。”
心口蓦地一痛,霎时间,姬恪仿佛回到了三百年前。
他失魂落魄、生不如死,日复一日地等候在昆仑山下,却如何也见不到姜忘,更求不回姜忘的回心转意。
怎会有那样绝望的痛,恨不得将心挖出,恨不得立即死掉,百年的时光未能化去分毫,反而执念入骨,愈演愈烈。
白发下面容更冰冷了,夹杂着几分经年累月深邃刻骨的哀伤,姬恪面无表情地歪了下头,指尖蓦地一抬。
随他动作,那两根系在姜忘手腕上的黑红线竟骤然缩短绷紧。
他轻声道:“师尊,你还真是格外会惹我生气。”
胳膊被蓦地吊起,无比诡异的被操控感,与其同时,姜忘下巴也被姬恪掐住攫起。
一边俯身,姬恪一边道:“知道这些又有何用呢?师尊,你以为你还能从我身边逃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