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放下茶盏,姜忘又伸手拿起了那根玉笛。
仙品玉笛,西海蓝冰玉制成,笛名太微。
他挣了挣姬恪的手,姬恪却没一点松手的意思,甚至握得更紧了。
很不对劲的反应。
姜忘望向姬恪。
他喝茶时姬恪的表情还是轻松愉悦,现在却盯着他手中的玉笛,神情格外冰冷阴沉,一丝笑意也无。
很不对劲的表情。
这只玉笛怎么了?
姜忘试探问道:“不想听我吹笛吗?”
看了那深蓝色的玉笛一眼,姬恪突然伸手,将那根玉笛从姜忘手中抽出,恶狠狠地折断。
“……”莫名其妙的举动。
他折断玉笛仍不解气,手上蓦地用力,直接把那玉笛捏成了齑粉,深蓝的粉末扑簌簌落了一地。
把姜忘抱在怀中,姬恪冷声道:“不准吹笛。”
姜忘问道:“为什么?”
姬恪:“不准问。”
“……”姜忘又问,“那弹琴呢?”
声音没那么冰冷了,姬恪缓声道:“弹琴可以。”
墙上正好挂着一张白玉琴,姬恪松开姜忘,伸手将那琴取了下来。
他又牵起姜忘手道:“师尊,我们去美人榻上弹。”
姜忘依言,被他牵到了美人榻上坐定。
此白玉琴也是仙品,琴名七曜,南海天玉制成。
将琴横在膝上,纤长的手轻盈地拨动过琴弦,清灵空幽的乐曲便自那妙曼的指尖倾泻而出。
是昆仑十二仙曲之首——太初。
姬恪忽然又按住姜忘的手道:“换一首。”
“……”受姬恪干扰,姜忘手指勾错了弦,乐曲中断,发出突兀的杂音。
琴音缓缓消散,望着眼前又面色不虞的姬恪,姜忘忽而记起了什么。
太初是谢归一的字。
姬恪自进昆仑宫起便与谢归一极为不合,因此也一直不喜欢听太初。
讨厌太初是因为谢归一,那讨厌玉笛呢?
谢归一从不吹笛,平生只爱吹箫。
他身边吹笛的人不少,公输兄弟都会吹笛,晏灵微也会,但是姬恪应不会讨厌这些人到迁怒玉笛的地步。
或许有什么其他原因。
姜忘没再细想,垂下眼去,换了一首乐曲。
他这次弹奏的乐曲名为飞天,不同于太初的轻微忘我,琴音格外激昂超旷。
姬恪果然爱听此曲。他闭上眼,支颐着躺在塌上,安静地听姜忘弹琴。
琴能洗心,对目前的姬恪而言更是百益而无一害。
姜忘一连弹了三首,将要弹第四首时,膝上却忽然一空。
手腕被姬恪扣住,蓦地一拽,他身体顿时失去平衡,猝不及防地跌进姬恪怀中。
姬恪的双腿又变回了蛇尾,灼热的蛇身顺着姜忘的腿蜿蜒缠上,尾巴尖紧紧地勾住了姜忘的腰。
已经快要习惯了的亲吻,但这一次,姬恪的力度格外轻柔,没再故意咬破他的唇,也没有强迫他喝下妖血。
但身体还是不受控地灼热滚烫了起来,意识也含糊混乱,等他再度清醒过来时,他的胳膊正环着姬恪的脖颈,与姬恪已完全颠倒了位置。
再轻柔的力度,吻太久也依然会痛,姜忘有些受不了了,伸手推了推姬恪的肩膀。
姬恪却不理会他的推拒,强行抓住他的手,仍缠绵于那柔软的唇齿之间。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终于放过了姜忘的唇。
美人榻并不宽,姬恪伸手将姜忘揽在怀中,与姜忘贴得十分近,才能同姜忘一起躺在美人榻上。
视线仍一瞬不瞬地盯着姜忘,他师尊纤长的眼睫湿漉漉的,那双冰绿的眼也好似盈着一汪秋水般,湿润朦胧,柔软极了。
红润的唇肿起,微张,呼出的气息轻浅温热,轻轻地拂过他的颈侧。
嘴角翘起,静了静,姬恪指尖勾起姜忘的一缕发,轻声道:“师尊,我好喜欢这张美人榻。”
偏了偏头,姜忘没理他。
姬恪也不生气,主动贴了过去,又道:“师尊,我把这张美人榻搬回龙灵宫好不好?我们白天晒太阳,晚上看星星。”
吞咽了一下,姜忘终于开口了。他伸手推了推姬恪的脸,声音有些低哑道:“灵力。”
很轻的力度,并没能推开姬恪的脸,反而被姬恪抓过了手,逐一亲吻过指尖。
亲完后,姬恪才终于输给姜忘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