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子瞥她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深夜路上没车,京山医院离知春园小区十公里远,一路通畅,十几分钟后她们到达韩知语家,也就是案发现场。
一进屋地上还有一滩血,物证科的警察已经检测过现场了,看见她们回来有些吃惊。
“你们如实汇报就好。”
安排齐白子和韩知语在主卧休息,女警关上门问同事:“怎么样了?”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刀柄和受害人外衣上也没有多余指纹。根据法医从医院发回的报告来看,伤口角度和深浅确实都符合自残割入的情况。”
女警一怔:“这么说和口供对上了?”
同事靠近,压低声音问:“头儿,你觉得有问题?”
“不知道,很奇怪。”女警皱眉,“再查查吧。”
“对了,受害人的血检报告出来了么?”
“还没有,我再催一下。”
......
卧室内,韩知语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齐白子靠在一旁的飘窗上盯着她。
韩知语当下已经冷静不少,察觉到齐白子的目光,她动了动干涩的嘴唇:“你怀疑是我捅了他一刀?”
齐白子:“我没这样想。”
“那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齐白子低头看了看脚下,她踩在精装的实木地板上。
“我嫉妒你住这么好的房子,行么?”
说着,她蹲下来敲了敲地板。
韩知语一个起身下床:“你干嘛?”
齐白子抬头:“我好奇这装修。”
韩知语眼神躲闪,坐回到床上:“好奇吧,我也好奇,这房子是精装房,哪哪都好,偏偏地板不牢固。”
齐白子站起来拍拍手,问:“你怎么不重新装修一下?”
“没钱。”
“好吧。”齐白子往客厅的方向走,开门前,她回头问韩知语,“喝水吗?”
韩知语点点头。
齐白子出来时送她们来的那位女警正在接电话,神情严肃。
她守在门边,眼睛盯在齐白子身上。
齐白子拿起桌子上的纸杯倒了杯水,然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到女警电话挂断,走过来时,齐白子突然出声:“如果她现在实话实说,能既往不咎么?”
女警看了看周围的同事,叹了一口气说:“在我们没对她提审之前,都算自首。”
齐白子嗯一声,端着水回到卧室里。
她没把水递给韩知语,反而端在手上,在那块不牢固翘边的地板前蹲了下来。
“你说,我这一杯水倒下去算不算毁尸灭迹?”
“你!”
韩知语下床,想和她抢纸杯。
齐白子后退一步,高举手臂问:“你说不说?”
“......”韩知语不语。
齐白子微笑:“外边的警察已经都知道了,她们让我转达,你现在实话实说,可以按自首算。”
韩知语眼圈泛红,咬唇道:“可是我还有个正在当兵的妹妹......你要她怎么办?”
齐白子沉默片刻,垂下眼:“这些我不懂,但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僵持几秒,韩知语闭上眼。
齐白子把门打开,女警察进来,她端着水杯离开。
卧室里传来什么声音,物证科的警察蜂拥而上。
韩知语被带走,齐白子也录了笔供,随后打车回家。
本以为是个秘密事件,偏偏顾月潼一早又打来电话问她半夜事情的经过。原来韩知语住的那套房子以前在顾贺竹名下,警察调查到过户是在不久前,于是便联系了顾宅。
好巧不巧,顾月潼半夜被顾贺竹召回顾宅说话,清晨聊完了,顾贺竹回屋睡觉,顾月潼接到了警方打来的电话,还提到了齐白子。
齐白子本来打算补觉的,顾月潼听出她声音不对,说:“你可以先休息。”
齐白子说:“不用了,让人等挺难受的。”
“我知道的和警方说的大差不差,韩知语的父亲韩峥贩卖...违禁品,韩知语怕影响她妹妹,就隐藏了这部分事实。”
“至于韩峥的伤,初步判断是他吸食过量违禁品后......出现幻觉导致的。”
顾月潼沉默片刻,问:“没牵连你吧?”
“没有。”齐白子道,“录完供词他们就放我走了。”
想了想,她问:“董事长知道这件事了吗?”
“不知道,她还在睡。”顾月潼好奇,“怎么,你担心她知道后开除韩知语?”
“......不算吧。”齐白子踟蹰了一下,把昨晚韩知语来找自己的事告诉了顾月潼。
现在她是顾月潼的人,韩知语和她们不在同一战线上,顾月潼有权知道。
“顾总不用生气,顾董事长一直这样不是么?我这里无所谓,您不要和她起冲突,避免给自己找麻烦。”
“兵来将挡吧,我认了。”齐白子说。
良久,顾月潼吐出一句:“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