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阿宝吐着粉红色的舌头,双眼微咪,仿佛是在冲着画外的人笑。
齐白子注意到画上额心部位和胡须附近有两道白色着笔,带着些许晕染,略微发灰,看来画这幅画的时候它的年龄已经不小了。
画的笔触真实,神形兼备,站远些看就像是一张定格照片。
齐白子不免感慨,这可能就是天赋吧。她小时候看些日本漫画,偶尔上头的时候也会照着画一画,然而现实是她缺少这根弦,每次画到一半她就坚持不下去了。因为画出来的很难看出是个人。
秦姨带着齐白子往里走,几乎是绕了半边书房,齐白子再次看到了一只金毛犬的肖像画。
那画远远戳在两排书架中间的地上,背靠墙壁,画本身的背景鲜艳,着色亮眼。很难不注意到。
秦姨发现齐白子没跟上来,回过头才发现她在驻足远观。
“这一幅,画的也是阿宝吗?”齐白子问。
秦姨注意到她指的那幅画,沉默了一下,走近将那画拿了起来。
齐白子移动到她身后,同她一起细细观察。很显然,这幅画上的金毛和刚才那幅不是同一只狗,也不像是同一人画的。
如果忽略绘画手法的差异,那这条金毛要比阿宝的颜色更深,眼窝也更深,鼻头纹路也有许多差异。
“这是阿宝年轻时的样子吗?”齐白子猜测道。
秦姨却宛如哽住一般,犹豫良久,才说出心中所想:“它叫贝贝,是月潼小时候养的狗......”
齐白子注意到秦姨的表情有些凝重,犹疑片刻,轻声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秦姨没有立刻回答,她把这幅画抱了出来,平稳地放到了书桌上,又对齐白子说:“坐一会,我去倒茶。”
书房里的窗户常年关闭,冷不丁待久了还有些憋闷感。齐白子静静看着那幅画,时不时又侧头看一眼挂在墙上画里的阿宝,过了几分钟,秦姨回来了,手上拿了两听冰镇可乐,怀里还抱着一叠相册。
“月潼不爱喝饮料,平时就我一个人喝,快帮我分担一下。”下楼一趟,秦姨调整了一下情绪,脸上重新挂满了笑。
齐白子接过可乐,打开喝了一口,闷热感一扫而空。
“这是?”她看向秦姨摊在桌子上的相册,有些好奇。
“稍等啊。”秦姨却从她没注意到的口袋里摸出一把小榔头,还带出了几颗钉子。
说话间,秦姨已经把那幅原本立在地上的画搬了起来,手里的钉子却不小心滚落到地上,秦姨费力地抽出一只手去捡。
“我帮您。”
齐白子见状连忙把钉子递到秦姨手上,又接过那幅画。她看见秦姨用手臂在墙上比划了几下,终于明白她是要做什么。
“钉在这合适吗?”
齐白子点点头:“可以再往左一点。”
“好。”秦姨把榔头敲得邦邦响,两颗钉子组成的挂画架就完成了。
齐白子把画挂了上去,钉子正正好卡在画框上,和画着阿宝的那幅挨在一起。
齐白子拍拍手,秦姨已经坐在书桌一旁的沙发上,齐白子也坐了过去,端起可乐喝了一口。
喝完之后,她的目光再次停在桌子上的相册上。
秦姨见状,大大方方打了个气嗝,问道:“想看吗,都是你们顾总小时候的照片。”
齐白子捣蒜般点头:“想。”
秦姨不再卖关子,翻开相册第一页,给她指其中一张照片:“这个就是月潼。”
照片上年幼的顾月潼穿着一身白色裙子,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齐白子看得很仔细,并不禁发出感慨:“太好看了。”
果然天生的美人从小就能显现,浓眉大眼,高挺的鼻子还有那抹不太引人注意的梨涡,照片里的小美人和现在几乎无异。
“这张是月潼五岁的时候,我们在克洛里德州机场,那年夏天可热了,人又多,我们在外边候机,期间我一直给她擦汗。”
“路过一个自来熟的背包客,看见月潼,夸她是标准的美人,非要给她照相,还留了我们的地址,没想到后来照片洗出来,还真寄给我们了。”
秦姨说着,翻动相册,第二页里照片更满了,全是不同尺寸的顾月潼。
秦姨一一介绍道:“这张是她五岁生日时拍的,这张是六岁生日,哦,还有这张七岁的时候,和贝贝一起。”
齐白子看到照片上七岁的顾月潼,整个人小小一只,扑在一只金毛犬身上,金毛则露着肚皮,对着相机镜头吐出舌头,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