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溪山又收回了目光,暗道:又在乱七八糟想什么!
这头,领客的人还在说:“诸位道长可以先在这里坐一坐,也可以去附近转一转,我们的仪式一炷香后就开始!”
徐溪山积极响应号召,从院子里溜达到院子外,东逛逛西逛逛,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徐溪山正低头看着一株野花,突然之间,感觉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立刻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眼见就要摔一个完美的狗啃屎,下一秒,一只手撑起了他。
徐溪山回头一看,居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旁的沈明庭。
徐溪山抽回手:“谢谢啊。”
沈明庭点点头。
二人又无言。
徐溪山浑身不自在,他到底是为什么会和沈明庭别扭成这个样子?还是说,平时只要他不说话,他和沈明庭就是这个相处模式?只是这一次他感觉到了,所以尴尬?
徐溪山不想再想,更不擅长处理这种情绪,他实在不想和沈明庭这样下去,况且他觉得自己早就不在意沈明庭说的那句“闭嘴”了,于是徐溪山深吸一口气,决心打破这份沉默,低头道:“这什么东西把我差点撂倒?”
快接话。徐溪山想,余光瞥向沈明庭。
“......”好半天,沈明庭才微微蹙着眉,摇摇头,双唇微启,似乎就要蹦出几个音节。
“这是羊角草。”
有人回答,但不是沈明庭的声音,心头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转瞬即逝,徐溪山循声一看,说话人是一个面色红润的姑娘。
“这是我们这里的特产,”姑娘扎着麻花辫,头上别着几朵艳丽的花儿,身着一袭蓝色短袍,从远处的草丛里走近,笑着对徐溪山说,“它长得和野生杂草没什么区别,但是根脉奇长,稍不注意就会被它绊倒。”
“噢,原来如此。”徐溪山答道。
“你刚刚没事吧?”她问。
“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徐溪山摸了摸鼻子。
姑娘蹲下,抽出背篓里的镰刀,割下一捆羊角草,递过来,仍是笑着道:“给你。”
徐溪山一愣:“给我?”
姑娘点点头,道:“这个是很香的,放在枕头旁边有安眠的效果。”说罢,她凑近一些,皱着眉头看向徐溪山的脸,“你眼下青黑好重,肯定睡不好吧。”
徐溪山不太会拒绝人,尤其是不会拒绝女孩子,于是他接过,微笑道:“谢谢啊。”
姑娘脸上的笑容扩散得更开,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徐溪山的脸,脸色微微泛红,道:“我叫阿秀,你们也是来参加婚礼的吗?”
“嗯......对。”
“你叫什么名字?”阿秀问。
“徐溪山。”徐溪山答。
“你名字真好听,怎么写呀?”阿秀笑着问,说罢,她又微微低下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没上过学,不会写字。”
“这里。”徐溪山伸出手,指着身旁的清溪,“溪流的溪。”
他手指再一抬,指着远处的青黛:“高山的山。”
“噢!有山有水!”阿秀笑眯眯的。
二人就这么一边一问一答,一边朝前走去。
“那他呢?”阿秀走在徐溪山前面,转了个身,双手背在后面,倒着跳走几步。
“他?”徐溪山怔愣一瞬,这才意识到,沈明庭好像从阿秀出来后,便一言未发了。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往常近在咫尺的距离内却没有沈明庭的身影。
再往远处一看,沈明庭也在往这边走,但顺着他和阿秀刚刚走过的地方,走得很慢、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