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还在发疯,眼神呆呆的,但是手足都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不停地挥舞着踢跺着。
善来简直要急死了,踮脚抬手,一个巴掌扇过去,用足劲头,春燕的脸歪到一边,上头五道鲜红的指痕,她不动弹了。
“清醒一点!怎么可能是来接你的!事发才多久?肯定是为别的事!不要再闹了!”
又是两行眼泪,拖着两道雪白的印子,从春燕脸上爬过。
春燕的娘的确不是为春燕来的,她不会为了春燕过来的,坐车要花钱,而且春燕自己就会花钱回家,她又何必花冤枉钱呢?是以春燕到刘府好几年,她一次也没来过。她这次过来,是为善来,坐车的钱是姚用给她出的,给了不少,善来上次回家的排场她也见了,眼见的有前途,现在不巴结,以后可就来不及了!大官的姨奶奶,是贵人呐!
自己可是贵人的近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远亲不如近邻,那就是近亲了!作为贵人的近亲,春燕的娘觉得自己应该在刘府受到尊重,他们应该给她东西,就像上次善来带回家去的那些。一路上,她都这么想,气势汹汹,可是真到了刘府门前,那牌匾,那门,那朱红的柱子,都太高了,高得叫人担心它下一刻就会倒下来,砸死她,所以尽管是贵人的近亲,她还是在刘府的家丁跟前露了怯。
“这位大爷,我找你们这里一个叫善来的,姓姚……”
“什么人?没听说过,快走开,别站在这儿!”
“她在这里做丫鬟!伺候里头的少爷!”
“到那边角门去问!”家丁指了一个方向。
春燕的娘连连躬身地谢了,弯着腰一溜儿跑到角门去。
还是一样的话。
那边守门的也说,“没听过这么个人呀。”
春燕娘的眼皮跳了一下,怎么回事,不是很得脸面吗?怎么谁都不认识?想来也没有多么受看重。
原来是打肿脸充胖子,春燕的娘轻蔑地想,说不定还不如她女儿呢!
“那我找宋春燕,我是她娘,你叫她过来找我吧。”
守门的听见春燕的名字,立马笑了起来,“原来是春燕的娘,怎么不早说?”说罢,就跟旁边一个人说了,那人立刻跑走了。
春燕的娘得意极了,果然,都是装出来的,还不如春燕面子大呢!
“大娘,那边热,你到树底下站着吧。”
又是千恩万谢。
树荫底下坐着等着,好久,终于听见了声儿,忙站起来。
跑来的却是善来。
“大娘,你来前可去了我家?我爹可还好吗?”
姚用的确不好了,春燕的娘就是为此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