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门?”沈靡初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神色微动,越发好奇这个门派了,“废话少说,动手吧!”
一眨眼,那三个女子分作三个方向,将沈靡初围了起来,甫一风动,细雨飘飞,剑光一闪,雨滴飞溅,剑影交错。
沈靡初似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持剑那女子上,还有那个放暗器的女子,二人合力,旨在耗尽她的灵力,也让她分身乏术,好给另一个人偷袭的机会。
文柄眼看着沈靡初卷入战斗,渐渐远离了自己,他此时孤立无援,而另一个人正如他所想,不动声色地走近。
“沈靡初,救我!”
他大喊一声,却撞见了沈靡初狠厉的眼神直射他心底,一瞬间没了喊叫的勇气。
那人也是一惊,挥起鞭子一甩,一定能卷走他的脑袋,却见一旁刺来一段金色绸布,便赶忙扯回鞭子防守,但那如剑刃般锋利坚硬的绸布已直接刺穿她的手臂,还将她另一只手与身体绑在一起,她摔倒在地,血流如注。
一切发生得太出乎意料,甚至沈靡初也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本想等她更靠近文柄一些,有她做盾,那个使暗器的不会偷偷对文柄出手。
但是文柄喊的太早了,沈靡初不得不阻止她。
事已至此,沈靡初唯有使出灵师七重的全部力量,以绝对的力量差距压制她们的行动,再挑飞那把剑,这时掩光剑才架上她的脖颈。
“别动!”沈靡初命令道,“我不想随便杀了你们,但是你胆敢再有一点小动作,我就送你们上西天!”
那用暗器的女子收回身后的手,双手举起来。
“说,叫什么名字?”沈靡初命令她们的老大。
雨滴入她眼睛,她看着旁边的妹妹眨了几下眼,“我叫束引,她是我二妹束衣,那是我三妹束彩。”
“你们是亲姐妹?”
想不到沈靡初会问这个问题,束引愣了一下才答:“不是。”
“是谁教你们修炼的?”
“关你什么事?”
“说!”沈靡初推了一下剑,她的脖颈已经现出红痕了。
束引咽了咽口水,“罗刹门的师父”
“你们不是亲姐妹,缘何一起做这个行当?”
“我们都是孤儿,罗刹门收留了我们,训练培养我们,我们三人一起经历重重磨难才活下来,虽不是亲姐妹,却比亲生的还亲。在罗刹门,人人都是做这个行当的。”
“大姐!”文柄插进一嘴,“别忘了我还在沼泽里啊!跟她们说那么多干嘛?”
沈靡初瞥了他一眼,正想告诉他别着急,却突然银光闪动,一堆梅花飞刀从侧面飞来!
沈靡初眉头一皱,挥舞着掩光剑格挡,束引却从手下溜走。
沈靡初站在文柄面前,冷眸看着她们,“我说了不要耍花招,但你们不守我的规矩,别怪我心狠。”
话落,她牵起烬心绫,用力一扯,束彩便疼得大叫,喊着:“姐姐救我!”
“再坚持一下!我们一定会救你的!”
束引和束衣互相搀扶,心疼小妹,却无能为力,只能咬牙等待,等待沈靡初不得不出手救文柄,到时她分身乏术,便可趁机救出小妹。
熟料沈靡初转了一下手,烬心绫跟随她手掌张合,一端裂成两条,一条缠住文柄的手,另一条延展出去,缠住了一匹马的缰绳。而沈靡初手上,正好有一柄刚才的梅花飞刀。
“计划落空了呀!”
沈靡初挑眉,射出飞刀,扎在马臀上,那马惊叫一声,撒开丫子奔跑,连带着文柄被拖出沼泽,束彩被拖着走,痛苦的喊叫声不绝。
文柄松开了烬心绫,瘫在地上喘气,笑容满面。
沈靡初没有勒停那匹马,而是冷酷地说:“你们打碎我的规矩,她来承担代价。”
束引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求求你,放过她,我们放弃任务。”
束衣也跟着跪下。
但沈靡初并不领情,“你说你们胜似亲姐妹,我还以为你会替她受过。是你太小看我,还是在你们动手的时刻根本就考虑过你们的妹妹,还在我手里?应该两者都有吧?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沈靡初,不可小看!更不要妄想挑战我!”
话音落,沈靡初一抬手,烬心绫便如利剑刺入束彩的心脏,同时勒停了马,再一握拳,烬心绫便安然回到了她的手中。
束引瞠目结舌,看着远方血淋淋的草地,哭出了声,“束彩……”
“我要你偿命!”
束衣愤怒难遏,抬手射出全部暗器,似一张大网,覆在沈靡初身上,以为这次她必死无疑了。
可是当看到沈靡初用强大的灵力直接震飞这些暗器时,当她自己的飞刀返回来刺入自己的身体时,她才明白,是自己高看了自己的实力,她不知道沈靡初看着年纪轻轻,怎么拥有这般霸道可怕的力量?这般迅捷的反应和身手?
束引望着束衣倒下,死不瞑目,却只能长大嘴巴,痛苦地哭喊。
已经杀了两个人了,尽管有一个本不打算杀。
沈靡初看着束引的悲痛和无可奈何,犹豫着要不要干脆把她也……
正犹豫着,束引却突然转过身,跪下,扬起满是泪痕的脸,哭着哀求:“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我再也不接任务了,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求求你……”
说罢,便一头磕在地上,不停地重复。
沈靡初后退了一步,握紧了剑。
的确,束引看着很可怜,但是既然已经杀了她的两个妹妹,留她在世,必然是给自己埋下未知的祸端。所以即便再不忍,也要动手。
沈靡初回神,眸中似覆了寒霜,缓缓举起掩光剑……
万籁俱寂间,文柄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举动。
“等等!”文柄摁下沈靡初的手,目光放在远处,“那是武丁!”
南边的草地上,有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一男一女,男的背着武丁。
跪在地上的束引侧头看,沾血的脸上绽开狰狞的笑,“雪衣闻寒?”
文柄解释:“雪衣闻寒,是柳雪衣和胡闻寒,罗刹门一流杀手组合,据说是门主的左右手。小心。”
沈靡初警惕起来,他们的实力在灵师七重,一对二若是再加上灵师四重的束引,她就不是对手了。
“他们愿意为了另一个杀手,去交换人质?”沈靡初问。
文柄点头,“极有可能,罗刹门的杀手都是百里挑一的,极其被看重,像紫金阁这种小门派的雇佣,雪衣闻寒一般看不上。”
束引站了起来,发狂似地大笑,“沈靡初,有人来救我了,你杀不了我的,总有一天我会要了你的命!为我妹妹报仇!”
沈靡初气息一沉,抬眸冷笑,“给你一次机会,若不成功,便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说罢提剑架在束引脖颈上,押着她走。
细雨霏霏,一步一个水坑,再好的蓑衣也染了半身水。
胡闻寒站定,把武丁扔在地上,手里握着寒剑,隔着几丈远都能感受到其寒意。
柳雪衣上前来,手上没有武器,她道:“交换人质,三天之内,我们不会找你麻烦。”
还挺友善的,但三日之后,是死是活,全凭造化。
沈靡初把束引推过去,胡闻寒同时把武丁抛了出去,文柄去接,被砸得直喊疼。
束引自然知道罗刹门的规矩,在雪衣闻寒面前,尽管再心有不甘,再想趁机杀了武丁,也得压下,要先回去接受任务失败的惩罚。
束引抬头望天,滴答的雨点落在她脸上,滑落,像妹妹们死去的遗憾。
柳雪衣面无表情地走近,没有一丝杀气,“门主下令,罗刹门不会追杀你们了,但是希望你,沈靡初,来罗刹门一趟,密谈。”
沈靡初也松了剑,“若我不去呢?”
柳雪衣挑眉笑了笑,“不去?还从没有人敢拒绝我们门主。他命我对你好言好语的,我劝你不要做这无知的第一人,流云城主也不敢这么做。”
“可我还有要事,分不出空闲来。”
“无碍,门主说,你迟早会来的。”柳雪衣转身,一边说:“武丁伤重,非紫金阁柔金灵丹不能愈,你们若是早点把武如山推翻,武丁才不会死。”
语罢,三人往西北去,消失在愈发瓢泼的大雨中。
文柄翻出一只小瓶子,给武丁灌了些东西,又问沈靡初,“可否为他运功,助他吸收这断灵水?”
沈靡初边走边问,盘坐在武丁身后,“你可知他受了什么伤?”
文柄皱着眉,“需要柔金灵丹的伤,必定罗刹门的翀殇剧毒了,侵蚀灵力修为,只能暂且断了他的灵力,让他变个普通人。”
一刻钟后,沈靡初收功,武丁却仍昏迷不醒。
“不必担心,”文柄架起他的一只胳膊,“过一个时辰就醒了,但是身体不禁颠簸赶路。沈姑娘,这还有两匹马,不如我们先找辆马车安顿好武丁,再去紫金阁拿药?”
“你倒是安排得妥当!走吧,”沈靡初架着武丁另一只胳膊,“但是你要讲清楚,现在紫金阁已经被武如山掌控,你有什么计划拿到药?”
“柔金灵丹是紫金阁传家宝,如今整个紫金阁,只有武丁炼的出这种丹药,武如山不会放任他死的,他想要秘籍什么的,只能先救武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