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鹄拿到作业后来不及说谢谢,直接埋头就写,在名为数学的死海中苦苦自救。白氤晗没等到董鹄的谢谢,有些没意思的撇了撇嘴,便也收了心,低头去背单词。
早自习的教室是个传染性很强的场所,等白氤晗背完单词再抬头时,全班倒下的战士不说有二分之一也有三分之二了,剩下的战士有的还在挣扎有的早已灵魂出窍,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如此情形,白氤晗觉得自己如果还在醒着就不礼貌了,在将睡之际,她总觉得好像哪里差点儿东西,但是这意识与睡意相比过于薄弱,不到一分钟,教室里就满是此起彼伏轻微的呼吸声。
光线正好,白色的水泥墙挂上淡金薄纱,漂浮起落的尘埃分子在光里肆意逃窜,少女少男们的睡颜也显得格外安逸——当谢南雪抱着一沓晨考卷推开教室门时,看到此场景,又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干的事儿他顿了顿脚步:
“容易挨骂啊……”
即便如此,他还是抱着试卷不慌不忙的走上讲台。没走几步,木质讲台就发出令耳朵难受的嘎吱声,前排睡熟的同学被吵了个半醒,却只是稍微的动一下然后又睡了过去。有几个觉轻的睁开眼看到讲台上捧着卷子的谢南雪在心里骂了几句后还是挣扎着起身,然后推推同桌:“起来,考试了”
就这么你推我,我推他,他推她的,一圈儿下来,大部分人都清醒了,然后不约而同带着微微的怨气看向前面儿的谢南雪。
被注视着的谢南雪本人倒没有什么负罪感 ,毕竟他就是个顺道儿捎卷的,把试卷发下去后就直接回到了座位上。
白氤晗还在醒神,感受到身旁人坐下的动静,她轻声问了一句:“干嘛去了”
谢南雪接过前桌传来的卷子,分卷子的同时回答道:“物理老师一大早就在门口候着,我刚放下书包就被叫过去改题,头疼。”
白氤晗理解的点了点头。
物理老师是个矮胖矮胖的小老太太,可能是每个老教师都有的特质吧,遇到学习好的就总想把他做过的所有错题一字不落的再讲一遍,总想着下次不要再错。白氤晗也荣幸的拥有这种待遇,只不过这份爱意太沉重,以至于她现在一看到物理老师的身影就有点儿犯怵。
早自习最终在收卷子和铃声中结束,铃声刚出来的第一秒,就有人笔一丢,身体一趴,又给自己十分钟的安眠。也有人像是打了兴奋剂的猴儿,在教室与走廊里来回穿梭,上蹿下跳。
每天都是如此,像是胶片电影版一帧帧的重复推进,只是电影里的主角总会变换
三年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