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氤晗再次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来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她只觉浑身依旧酸软无力,就像被泰森老哥狂殴了几十下后最终一个过肩摔给她嵌在了地上,但与昨天连人都分不清的情况一比,现在好歹是清醒的。
她走出卧室,看到餐桌上盖着菜罩子就知道老两口都吃完饭了,她先是推开门来到外边儿的店面,随便和坐在椅子上织东西的何英打了声招呼后顺带问了一下白城去哪了就回去拿开菜罩子打算吃饭。
温热可口的食物下肚后,白氤晗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一会儿。她洗完碗后,随便在毛巾上擦擦手就来到了何英身边看她织东西。对于何英这一行为,白氤晗在何英买毛线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至于为什么,简单,因为这可能是何英这辈子第一次织东西。
何英罕见的没有对白氤晗的围观表示任何厌烦,也没让她滚去学习反而随手拿过一件儿衣服让白氤晗套身上,然后就这么放任她双手支着个头坐在一旁小嘴不停叭叭:“妈你这织的是个啥玩意儿啊?我咋看不出来呢?”
“哎,妈,原来你是要整个耗子出来吗!”
“咦,妈,你这儿是不是缠错了……”
何英动着的手几次被迫停下,就在白氤晗又要张口指点江山的时候她眉尾一扬,一个没忍住让她没事儿就滚回屋去学习。
结果白氤晗仗着自己“生着病,不宜学习”的理由,屁股愣是没移开凳子一点儿,反而又往何英那儿凑了凑,靠在何英肩膀上。
何英嫌她烦,就又开始叨叨她:“别跟我装,还好意思说自己生病,你生病不都是自己作的?降温降得那么快你就一件儿短袖就出去了,给你能耐的你不生病谁生病?一天到晚就可劲儿嘚瑟,就使劲儿作,让你添衣服添衣服死活不听,干啥都非得跟大人对着干……”
白氤晗听这些话听的耳朵都想自闭,但还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嗯”着表示自己在听,然后一阵细香熟练的入了鼻尖。
这个世界上,可能再也没有人比白氤晗更熟悉这香味了。这是何英身上独有的味道:温柔,静谧,奇特,对白氤晗来说,好闻极了,是任何一款顶级香水都比不过的味道。
白氤晗边闻着这股令她心安的香味边纳闷儿:明明自己跟何英用的是同一个洗发膏沐浴露,为什么自己身上就没这香味儿呢?难不成这玩意儿也因人而异?
结果到最后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白氤晗放下这问题,扫了一眼时间,朝何英问道:“我爸呢?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干啥去了?”
何英头也不抬的回到:“还能干啥,给你买芒果去了呗,你不是最爱吃芒果么,你爸心疼你病着难受,刚吃完饭就出门给你买那玩意儿去了。你还想吃啥水果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一道儿买了。”
白氤晗的心口蓦地泛起涟漪,甜蜜的情意在喉间不断荡漾着。她扭过头抬手抚上眼尾,只触到一指的濡湿。
“不用,有芒果就够了”
这次的流感有点儿严重,白氤晗在家里足足躺了两天才去上学。何英今天特意起了个早给白氤晗做早餐,然后在白氤晗出门前有意叮嘱道:“你可得好好谢谢董鹄那孩子,人是打心眼儿里的对你好啊。”
董鹄了然于心,她系完鞋带对何英比了个“OK”,然后拎着包就走了。
等来到学校,白氤晗从进门儿到落座,遇见的每个同学都是好一顿嘘寒问暖,她一边儿笑着回答没啥事一边儿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结果直到六点五十她都没看见董鹄。
白氤晗皱了皱眉,她感觉有些不对,想悄悄的用手机问一下时教室的门又被打开,只见董鹄带着个口罩,不甚精神的走了进来。
白氤晗看到董鹄脸上的医用口罩,心道坏了,然后顺手撕了张便利纸,在上面写道:“你别告我你也病了,我会愧疚的。”顺带画了个小哭脸,然后在董鹄坐下来的时候熟练的扔到她的桌子上,精准无比。
她和董鹄座位就隔了一个谢南雪加个过道,再加上各种扔来扔去,白氤晗早已深谙此道,并琢磨出了怎么扔才能不被老师发现还能让董鹄接到。
没过多久,纸团就以相同的弧线飞了回来,白氤晗拆开就看到简短的两个字“没病。”
我没病,你别瞎操心。
白氤晗甚至能想到董鹄在写这俩字的时候一脸平静的表情了。
纸团又飞了回去:“哦哦,不信”后面跟了个微笑脸。
董鹄:“……真的”
白氤晗:“口罩”
董鹄:“风大”
白氤晗:“哦哦,不信”。后面还是个微笑脸。
董鹄不想搭理她了,把纸团随意撕成几条后就翻开数学书打算补昨天的数学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