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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File20.血风中的伊兹帕帕洛特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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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日的下午,对于高中生而言理应还在校园的时间,岩沢瓦内莎却回到了家。还没进门她就意识到了不对——门口处门神一样一左一右戳着两位黑西装。

栗色卷发的女孩颤抖了一下,有那么一刻她几乎想转身就跑,但黑西装们已经发现了她,顶着两道直勾勾的目光,女孩到底是硬着头皮进了家门。

“哦,还知道回来啊?”

坐在客厅沙发里的男人喷了口烟抬眼看过去,女孩条件反射地缩起了肩膀低下头,绞着双手低声嗫嚅。

“……爸爸。”

岩沢广平的五官称得上是端正,他女儿清秀的脸上也能窥出几分他的影子,但蜡黄的肤色和阴鸷的神情破坏了这张脸给人的整体印象。明明还是大下午,男人的身上却笼罩着刺鼻的酒气,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眼角偶尔神经质地抽动。

岩沢瓦内莎坐在父亲对面的沙发上,表情僵硬,身体紧紧绷着。

“翘课,逃学,出去鬼混。”男人慢吞吞地说着,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我的乖女儿什么时候这么长进了?”

女孩咬着嘴唇不吭声,像被雨淋了的鹌鹑。

“说说吧,瓦妮,你都去干什么了?”

“……”

“说啊?”

女孩的脸颊抽搐了一下,更深地埋下了头。

“我一个人养大你、供你读书、送你去语言学校,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拼死拼活……爸爸那么爱你,你为什么就是不理解爸爸的难处呢,瓦妮?”

岩沢广平轻声细语地说,他没有大声呵责,女孩却依然缩着脖子瑟瑟发抖。

“回答我,瓦妮?”

回答他的仍然是沉默,做父亲的叹了口气。

“好吧,既然你非得坚持……手机。”

女孩抬起头惊惶地看了他一眼。

不行……没有手机,她要怎么和“大家”联系?

“手机,交出来。”岩沢广平伸手敲了敲茶几。哪怕是对亲生女儿而言,极道出身的男人所笼罩的那种恐怖压迫感依然让女孩屏住了呼吸。她知道父亲每次喝多了酒的时候是最危险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继续刺激他的话……

岩沢瓦内莎慢慢地、非常不情愿地拿出手机放在茶几上,大概是她磨磨蹭蹭的动作让做父亲的失去了耐心,岩沢广平伸手一把夺过,径自开始翻看女儿手机里的内容。

“……!”女孩张了张嘴想要阻止,声音却哽在了喉咙里。她揪着自己黑色的裙角,慢慢红了眼眶。

岩沢广平首先翻了短信和通话记录——看起来似乎没有太大异常,大多数联络都来自蝶野泉和斋城桦凛,他对这两个女孩的名字勉强还有些印象。至少列表里不像他所预想的那样有什么不三不四的野男人,但他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如果岩沢广平能想到去看一看女儿校内的匿名留言板,他大概还有机会意识到自己的孩子到底遭遇了什么,但不幸的是,他选择打开了浏览器网页。而岩沢瓦内莎设置的默认首页网址是……黑日创生教的官网。

男人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什么鬼东西?”他问,“不要告诉我你就是为了这种骗傻子的玩意儿……”

“不是的!”出乎意料地,一直胆怯懦弱的少女猛地抬头第一次发出磕磕巴巴的反驳,“不……不要说不敬的话,教会很好!不是……才不是骗人的!”

岩沢广平诧异地瞪着女儿,一脸荒谬。

“你这是发什么疯,瓦妮?他们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没有……发疯!”淡蓝色的眼睛里聚集着泪水,“教会的大家都很好……都很好!”

——对彷徨的高中少女伸出了仁爱的拯救之手的大家。

“那不过是一群神棍骗子!你怎么能相信——”

“不对……!大家是我的‘家人’!”

——告诉她“我们是一家人”的教众们。

“什么狗屁家人,”岩沢广平站了起来,提高了嗓门,“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门子的非法宗教和一群神棍连你亲爹的话都不听了?”

这次轮到少女用通红的双眼瞪着他了。

多么可笑,现在才知道来管她,摆出一副父亲的样子说教。

作为父亲,岩沢广平带给她了什么?抹不掉的暴力团二代的标签,空荡冰冷的家。

被毁坏的文具,留言板上的嘲讽,涂画了各种侮辱性字眼的课桌与书包,每一次打开都像整蛊盲盒的储物柜,还有掩藏在校服下深深浅浅的伤痕。

邻居们看着她的眼睛里带着紧张和戒备,同学们或明目张胆或默不作声的攻击与排挤,有的时候甚至连人身安全都遭到威胁——鬼斋会的势力和树敌成正比。

鬼斋会,鬼斋会,他总是为了他忠诚着的帮派奔忙,回家的次数寥寥可数,即使回来也总是带着浓浓酒气,要做女儿的收拾照顾煮醒酒汤。情况坏一点的时候,他还会发酒疯、砸东西,对任何接近他的人拳脚相加——包括他的亲生女儿。

等他醒酒了,又会低声下气对她百般道歉,说对不起,说爱她,还买来各种礼物作为补偿。

……然后再一次长期不归。

曾有过的爱与期待就在一日复一日的磋磨中消耗殆尽。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爸爸?”岩沢瓦内莎轻声问,“你不是也为了鬼斋会,连我和妈妈都不要了吗?”

岩沢广平的脸僵硬了。

“什么?你——你在说什么鬼话?”

“好,那你能说出我喜欢什么吗?”少女的眼泪簌簌滚过脸颊,声音嘶哑,“你知道我在学校过得如何吗?知道我的朋友都是怎样的人吗?——你不知道!”

——我们亲爱的姊妹啊,那些让你愤怒与悲伤的人是不值得被拯救的“不信者”。

“……可我知道,我知道你对不起妈妈!”栗发少女颤抖的尾音逐渐转向尖厉,“我听到了!你喝醉了之后自己说的!你叫着妈妈的名字说为了鬼斋会你只能对不起她!”

——他们的罪业会在天主回归之时得到惩罚。

“你还喊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爱里’(Meri)……谁是‘爱里’?!”

…………

“佩德罗·科尔特斯·米克特兰,本名弗朗西斯科·阿雷纳斯。”褐肤马尾的男人推过手中的资料,“就像传言所说的那样,他是生长在秘鲁的墨西哥裔,早逝的母亲则是日裔移民。他父亲和我老爹安东尼奥以前有过生意上的往来,早年他们都有过一段困难时光……但他们理念不和,并没有深交,你知道,我老爹当年对日裔的态度可不怎么友善。”他促狭地笑了一声,朝笹塚扬了下眉毛。

笹塚、伊达与安利奎眼下身处一家平价咖啡厅,身边到处可见圣诞节主题的装饰,可惜无人有闲情逸致感受这种节日气氛。

“当然啦,老阿雷纳斯也不是什么好人,在某些地方可比罗萨家陷得更深……不过他也死得早,结果阿雷纳斯家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大概是十八九年前的事情吧,长子费尔南多决定带领家族离开秘鲁,但不是回到墨西哥,而是远渡重洋去亡母的故乡谋求一片新天地——因为他们听说那里发展得不错。都是道上混的,华人去了,东欧人去了,拉美人当然也能去……哼,要我说,那是个愚蠢的决定。”

他们赶上了错误的时机,黄金时代欣欣向荣的的美好已经走向凋零。

“总之,阿雷纳斯家族离开了,但米克特兰——或者说弗朗西斯科留了下来——他那时候考上了大学,不愿意就此放弃学业。哎呀,想想看,大学!对我们这种出身的人来说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啊。他大哥本来打算等站稳了脚跟、弟弟也毕了业后再把人接来的,但谁承想几年之后再无音讯。”安利奎耸肩,“事实上弗朗西斯科毕业之后曾经拜访过我老爹——那时候老爹刚病倒。我记得那次会面并不太愉快,弗朗西斯科非常自信,他说他得到了某个著名地产集团的资助,还说了一些怪话。嗯……老爹当年不愿意提起,是其他人私下里传的,他说‘我遇到了圣子,圣子为我指引了方向’。”

咳嗽声响起,是伊达航呛了一口咖啡。

眼下关于毒/枭的沉重话题突然一个急转弯拐到了未曾设想的方向。

“‘圣子’?”

“是啊,谁知道是在外面信了什么歪门邪道?圣子……耶稣·马尔韦德*都比这听起来靠谱些!我老爹算是比较正统的天主信徒,他气坏了,把人赶了出去,所以这事具体是什么情况我现在也无从而知了。”

“美洲那边的黑/道势力牵扯到邪/教并算不少见。”笹塚低声向伊达解释。

“……我觉得日本在这方面也彼此彼此。”

“……确实。”

“嗐,后来老爹去世,家族动荡,也就没人想起这码事了。直到十三年前墨西哥的米克特兰忽然声名鹊起,背靠地产生意操持贩/毒,短短数年内声势直逼塔莫安。”安利奎摇了摇头,啧啧有声。“米克特兰这家伙不像塔莫安那样搞神秘,不介意在媒体的镜头前抛头露面。他虽然改了名字,整个人也仿佛脱胎换骨,但他发迹得太快,快得大家还没来得及忘记以前的小阿雷纳斯。有些蠢货脑袋发热想用旧交情跑去攀攀关系……那些家伙再也没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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