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济话未说尽,但查尔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概是政府缺钱了,最近税务局开始严查,他们公司上个月才刚被警告过,交了一笔十万的罚款——十万还是他们公司面子上,按最低比例50%进行处罚。
如果陈氏量子真的是d级,就凭税务局的尿性,肯定往高处罚,这小公司肯定得整到破产边缘。但如果不是,查尔顿就不信陈氏量子真的干干净净,税务局一定会找个由头,罚点东西出来。
不管如何,单单这一单,按照一百万以上单笔收入缴纳百分之五十的比例,陈氏量子最少上交二十五万!
想到这,查尔顿志满意得。
就算没能让他被罚,起码税务局上门,让望潮憋屈一把!
结束了与闻麟的谈话,望潮和艾拉在闻麟的送别下,乘上了回事务所的车。
虽然收入一百五十万,但艾拉还是一副忧愁模样:“怎么办?网上骂的好难听。”
望潮却没那么多表情,后仰靠在柔软舒适的真皮座椅上,懒洋洋道:“闻麟不是会派专业团队处理吗?等两天再看看。”
“可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艾拉哭丧着脸:“你没脸没皮,我可不一样。”
“喂喂喂,你这说的我好受伤。”
望潮一个鲤鱼打挺坐直,龇牙咧嘴,愤恨地揉乱艾拉头发:“说谁没脸没皮呢?看看我这张帅脸。”
艾拉大叫着,用脑袋顶他胸膛,像个旋转火箭炮。
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网上之事转眼就忘到脑后,车辆平稳驶到楼下。
钱壮怂人胆,望潮背着包上楼,平日里偷偷摸摸畏畏缩缩的姿态全然消失,转而外八开路,昂首挺胸,鼻孔朝天喷气的暴发户土鳖样。
何塞正坐在楼中保安室看报纸,只听电梯叮的一声,缓缓开门,他放下报纸,正好喝水。
然后——
“噗!”
水全喷到了刚买的报纸上。
何塞手忙脚乱地擦报纸,这个年代,报纸是某种意义上的奢侈品,稳定订阅,精致供应,价格昂贵,代表着有钱与有闲。
只是……他忍不住停下动作,看望潮气势汹汹昂头走来。
鸟窝头这下真的是鸟窝头,乱糟糟卷发被人揪成左右两撮,分布在脑袋两侧,像是古中华的嫔妃装饰。尤其这人还一副哀家最大的表情,脑袋一仰鼻孔指人,活脱脱仗势欺人的人妖大高个太监总管。
后边是……
何塞凝神,看着偷偷摸摸躲在望潮身后的人,从发色认出是艾拉。
望潮比艾拉壮一圈,完全遮住了她的身形,但遮不住她的头发,因此,银色长发从望潮腋下而出,像是望潮在胳肢窝下开了个口,乱糟糟的腋毛狂野而出。
不是,这两个家伙在搞什么鬼!??
Cosplay吗?双人合一机甲变形?
还没等何塞开口,望潮已趾高气昂地冲到门口,一拍桌,震得哗哗响。
“嘿!下次的房租给你提前打过去了!以后!一定!不要把我拉去!喂富婆!”
何塞惊掉下巴,报纸都松了手:“你、你这是发什么疯?”
“哼哼。”
望潮不语,只是一味骄傲。
“艾拉?你藏在他背后干啥?”
听见何塞问自己,加之马上就回家,艾拉这才犹犹豫豫幽幽怨怨地从望潮身后闪出。
“你、不是你们干啥了?”
何塞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面前的艾拉造型和望潮一样狂野,原本柔顺的银色长发被扯得乱糟糟,下端像是打了结的水母触角,上端则与鸟巢一致。
艾拉小声:“打架……”
“什么?”
“我和他!打了一架!”
说完,艾拉哇的哭出来:“他把我的头发弄成这样,我没脸出门了!”
望潮指着自己脑袋:“喂喂喂不要恶人先告状哇!你看看我的脑袋!谁先说我坏话的?”
艾拉泪眼汪汪:“呜呜呜呜——”
望潮摇头晃脑:“不听不听……”
何塞长叹一声:“好了好了,别吵别吵,既然已经这样了,望潮你回去洗个头应该就好了,反正平时也是乱糟糟的鸟窝。艾拉别哭,上去戴个帽子,到附近的维修店洗个头理顺,你还是很好看。”
何塞语重心长,像调节幼稚园小朋友,终于制止了这一场闹剧。
望潮和艾拉对视一眼,双双扭头哼一声,傲娇上楼。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十五楼。
望潮扔了包直冲浴室,艾拉寻了帽子直冲楼下维修店,至于网上的事……两人选择性忽略,并预备了后日的克里兰市两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