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噘着小嘴,低头拨弄自己的裙摆。
沈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上去。
原是碎花裙摆勾住了他腰间的验尸小道具。
沈卓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忘了将人松开。
他微微侧身,抬手欲帮人解开裙子。
两人靠得很近,呼吸间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沈卓指尖不经意碰到陶夭的手。
那触感……就像她给自己显摆过的一块暖白汉玉。
沈卓心头微颤,有些想缩手。
然,越心急,裙摆勾得越紧。
却也只能强作镇定,装作若无其事地和裙裾战斗。
期间还要接受让自己心慌意乱的源头的再三威胁。
“不准把丝勾破啊!”
“我这可是云璈丝线织的!只有南岭才产这丝,一匹可贵了呢!”
究竟是哪里来的丝线,沈卓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眉间眼底只有那缀着鲜黄小花的柔粉香裙。
沈卓只觉整个人都燥热起来。
简直比尸体还难剖!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人难解难分的状态终于结束。
“好了。”他长舒一口气。
声音恢复了一惯的温润:“下次别逞强,有什么需要叫我就行。”
“那你去看!”
陶夭拍了拍身上的灰,确认完自己的裙子还是完璧之身后,颐指气使地指了指头上气窗。
趁着沈卓爬上去查看气窗的开合程度,周围是否遗落任何痕迹时……
陶夭又四处乱飘。
她的眼风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桌上空空的夜明珠盒子上。
这贼也真是的……
好歹也让她看一眼再偷嘛!
“哎,你看看这个盒子,竟然还有血迹!”
好在陶夭的执念也不算全然无用。
这不就发现,在那锦布下头还有一小片血迹。
沈卓没有发现气窗周边有什么异常,倒是在窗户底下不远处发现了一样的青绿色羽毛。
收了证据,便又去查看“神罚”二字周围的痕迹。
那字迹歪歪扭扭。
同样有奇怪的划痕和气味。
他一肚子疑惑,见陶夭正使劲儿朝他招手,只得先将墙上那血字放在一边。
沈卓接过盒子仔细检查了一会儿,点头道:“的确是血,而且颜色和尸体上的伤口处血迹吻合,应该是管事的血。”
可奇怪的是,自己在那尸体上并未发现任何抵抗的痕迹。
“所以说啊,这凶手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呢?”
陶夭不由困惑成只歪脖鹦鹉。
“那假设就是鸟作案好了,它确实可以从气窗飞进来,攻击管事,把他啄死之后,再把夜明珠叼走。可是……管事脖子上的那个甜甜的东西,又是怎么弄上去的?”
“到底是否提前摄入蒙汗药,还要解剖后才能确定。不过……”
沈卓指了指管家衣服上的血渍:“你看这里的痕迹,像是有人不小心倒上去的。只要装作意外,或许也可行。”
“对嘛我就说胡人肯定不会每日沐浴的!”
陶夭笃定点头(其实毫无理由)。
“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确实可以先用这种甜腻的东西吸引鸟,再借助鸟攻击对方。”
“请先带走吧。”沈卓结束了初步地勘验,便去找躲得老远的官府衙役们。
官府的衙役将胡人管事的尸体抬上木板,小心翼翼地装车往衙门行去。
静怡园中。
谢渊神情凝重,站在院子里踱步。
听完案情汇报,虽天色将晚,他还是特地差人去召见了沈卓。
“……”
这魏辰的身份终于浮出水面。
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此案,他们更应该小心行事。
沈卓才刚推开门,陶夭便从里头窜了出来,眼睛亮得像两颗小灯笼,一脸八卦地盯着他。
“沈卓!谢渊都跟你说什么了?”
那么晚了,这位懒散的谢大人居然还能一反常态地召见了他欸!
这真的很难不让人想多啊!
……一定有好处可捞!自己要不要趁机敲他竹杠让他送自己点珍珠项链什么的呢?
还没等沈卓坐下,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将自家珠宝脑袋晃得丁零当啷响,追问道:“他头没透露那个魏辰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
“什么?拓跋氏?!”沈卓话音刚落,陶夭立刻大喊起来,声音引得桌板都在同她一起共振。
魏辰和北魏官家有关系这点她早就猜到了,可没想到这奸商居然就是贵族本族!
“那他偷偷摸摸地潜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紧张起来,有些像上弦的箭。
“小陶!”
沈卓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住她的嘴,小声警告:“你小声一点。谢大人说了,这是机密。”
这可真是位姑奶奶啊!
“唔唔唔……”
陶夭瞪大双眼,用力拍打沈卓的手。
表情就像要断气似的。
吓得沈卓赶紧松手。
“……你不知道你力大如牛是不是!?”
她花了一会儿时间才喘匀气。
“对不起……可是……你反应也太大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