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喊她一声姨,你知道你们这关系是违背人伦的吗?”
“别站在道德角度批判我们,我和刘姨是真心相爱的,你敢说你就没有做过任何昧着良心的事了?”说到这,陈典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他油门不减,方向盘却打得乱七八糟,把土方车开得扭扭歪歪的。
苏筱凡一下子怕了,瑟缩起脖子说:“行吧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你慢点。你,你停车吧,我不要坐你车了。”边说边去抓车门把手。
陈典的表情阴鸷得可怕,显然是红了眼,又是一脚油门下去,给苏筱凡的魂都吓得要七零八落了。
他执着道:“老爹喊我给你送到车站,这不是还没到呢。”
苏筱凡吓都吓死了,赶紧安抚他,“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冲动,我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
陈典脸色稍霁,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你回去后,最好闭紧你的嘴,否则……万一走漏任何一丁点风声,那你睡觉的时候最好睁着眼睛。”
面对如此直白的威胁,她只得忍气吞声,“我不说,你放心就是了。”
“要不是这次我替你说话,老爹一定不会同意宽限你延期付款的,你应该明白老爹其实还是挺听我话的吧?”
这种时候她哪敢再忤逆,只得乖顺如绵羊。
她点头如捣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懂的懂的,陈总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会管好自己的嘴巴的。”
很快车子就驶到了最近的高铁站,苏筱凡冒了一大头的汗,在陈典看似友好的眼神下,同他挥手告别,在他的目送下僵着步子一步步离开,一开始她还能按照正常的节奏慢慢走,直到确定他的速度肯定追不上自己了,脚底抹油一般直接疾跑一把冲进安检的闸机处,直到安检结束,她才有惊无险地松了口气。
浑身都湿透了,这几天简直命犯太岁,命运好像跳楼机一样忽上忽下在逗弄她。
任何人被威胁了心情都不会好,她郁闷又生气,一股闷气无处发泄,思绪繁杂,隐隐犯了头风,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胸闷得很。
由于提前到了车站,离发车还有一个多小时,她只能寻了个位置坐下,好在这个车站地处偏僻,人烟稀少,适合她静下心来处理一些基础的文本工作,她平复了一会心情,才开始打开电脑看起财报来,陆陆续续在表格上删改了一些数字。
在外人看来她是个合格的商人,也能把自己的事业做得游刃有余,可只有同行才知道,像他们这种做生意的人,大部分的现金都用作升级产业或投资了,可用的现金流根本没有常人想象的那么充裕。
10%的定金……也已经要她命了,现在开始每一分钱都只能花在刀刃上。
苏筱凡订了去往B城的车票,将在五小时后落地B城,那里是她另一个工厂负责人徐厂长的所在地,徐厂长也有他自己的小算盘,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就不像王厂长那样好商好量了,是个纯粹的商人,她对此人的预判不容乐观。
只是本以为王厂长那边会顺利一些,结果又遇到了这样那样的状况,非但不小心撞破了厂长老婆和他干儿子的奸情,还被这个干儿子威胁了一通,钱给了,还受气,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筱凡懊恼的抱着脑袋,心想这究竟是什么世道,真让人欲哭无泪啊。
她甚至有些后怕,刚才差点惹恼了陈典,万一陈典真想对她痛下杀手,荒郊野岭的,她很有可能被抛尸野外喂狗啊啊啊啊。
手机在这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是楚焰。
苏筱凡心头咯噔一下,四周张望,虽说附近没什么人,但在空旷的候车大厅却依然时不时传来人们交头接耳的交谈声回荡在周围,实在不是个安静说话的地方。
楚焰估摸还以为她住在娘家呢。
苏筱凡没敢第一时间接电话,而是拿着行李跑到了附近的卫生间,找了间没人的单间进去。
手机孜孜不倦不懂放弃地仍旧在震动着,苏筱凡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才接通,故作镇定地“喂”了一声。
“你到底在哪?”楚焰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在压抑着怒气。
苏筱凡心虚,故作镇定道:“在,在家啊。”
“在个屁,老实交代。”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楚焰说脏话,心脏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在,在J城。”
“去那里做什么?”
她支支吾吾地:“工厂,工厂出了些状况,我临时出差去看一下厂里。”
“什么状况值得你连夜赶去大老远的J城?”楚焰的怒气顺着信号从那头爬到了苏筱凡这头,“苏筱凡,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多依靠我一下呢?在你看来我是那么无能的人吗?”
“你,你干嘛那么大声。”
接着,她听到楚焰深深叹了口气,接着又传来他故作冷静的嗓音,“苏小姐,把你的实时位置发过来,我现在来接你。”